霸道之上!
林縛也不跟王成服細說什麼,揮手讓他退下去。
儒學及諸家論王霸之道,是在以農耕為主體的生產力基礎上討論的,根本就沒有跳出農耕社會的框子。從秦漢之後,農耕社會的生產力發展一直就處於相對平緩跟滯漲的階段。
林縛有著千年後的記憶,要是還不能跳出農耕社會的框子看問題,那就太可憐了。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在後世差不多是婦孺皆知的道理。
當生產力得到進一步的發展,進入工業社會之後,中原政權就算是在最脆弱之際,也從未曾受到的落後的北方遊牧胡蠻之族的威脅!
即使不能直接將當世的生產力直接推入工業社會,至少也要儘可能的減少阻力跟障礙。要將“抑工、抑匠、抑商、崇道而下術”的陋習清除掉,也許真要到逆而取之的地步,才有真正有能力做到。
早在千年之前,齊管仲就言:“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什麼“興商傷農、興工傷農”的話,不過是怕工場主、商人階層崛起後,會害帝權罷了。
說到會害帝權,一國之君作為孤家寡人,何時又曾完全的掌握過帝權?
大越朝傳國十二帝,高祖創國,也是與文臣武將共治天下;其他十一帝,無一不是給或外戚、或內宦、或文臣牽制掌握。
今上崇觀帝有圖強勵志,還不是給廟堂上的文臣與內宦、武將、外戚、內廷玩弄於股掌之間?
林縛心裡清楚,要是按照他的計劃周等族很可能會圍繞淮東錢莊、黑水洋船社、集雲社形成的一個前所未有的商賈勢力集團,這個勢力集團將有能力影響(增強跟削弱)帝權。
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擔心,商賈集團勢力即使有害處,但也不會比宦官勢力、外戚勢力或者文官勢力更厲害,但是一個帝國要向外擴張,要打擊外侮,與帝權結合在一起的商賈集團勢力,則要比宦官、外戚以及文官勢力集團,有著更加鋒利的鋒芒與進取心。
帝權彰顯,皇帝雄才偉略,大商賈、大工場主,與官宦、貴族又有什麼區別?皇帝要是沒用的廢物一個,落在哪個勢力集團手裡,不是傀儡?
林縛走進東衙,身上淋了些雨,倒也沒有溼透。秦承祖看到他進來,說道:“正要派人去找大人,京中發出來的塘抄,朝廷調陳芝虎,任河南制置使進渦汴剿寇!”
“亂搞!”林縛接過塘抄,卻沒有翻看,扔掉桌上,憤言道,“朝廷諸公天真到竟然以為東胡人會給他們這個喘息的機會?”
去年,東胡人圍住大同,有圍點打援之嫌疑,卻也證明陳芝虎是有能力守住大同的。在大同防禦體系千瘡百孔之際,目前也沒有誰比陳芝虎更適合鎮守大同。
陳芝虎一走,東胡人必來攻大同,不可能給朝廷一點喘息的機會。
大同是燕京的西北門戶,有陳芝虎守著,李卓還敢繼續將大軍壓在內線休整;在陳芝虎走後,所部精銳也給調走,換了其他守將,東胡大軍來打大同,李卓還敢在內線穩坐泰山嗎?李卓要率薊北軍去外線跟東胡人決戰,有把握嗎?
林縛希望能有兩到三年的緩衝時間,只要有兩三年的時間,淮東根基穩固之後,淮東能維持六到八萬的精銳兵力,無論對哪個方向,都不會處於劣勢。
沒想到朝廷出此昏招,使李卓的燕北防線徹底的陷入被動,這形勢就有些難判斷了。
林縛坐下來,跟秦承祖說道:“我夜裡留在這裡仔細的想一想,明天再議這事!”他本來約了六夫人夜裡在東衙幽會,好心情倒給這樁事壞了一半,忍不住賭氣將塘抄丟到一邊去。
'。。'
第50章 收六夫人
(捧場又出了一個新狀元,感謝新狀元守望紅塵之俗兄弟;俺以後碼不動字了,就跟你學炒股哈!)
夜已深,東衙後園的院子外簷頭滴水,打在青石板上,嘀嘀嗒嗒的發出有節奏的響聲,林縛坐在燈下看塘抄,為燕北防線的形勢擔憂。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林縛初時也沒有在意,倒是在院子外守值的侍衛出聲發問,他才意識到六夫人過來。站起來伸了人懶腰,坐在燈下等了片刻看六夫人走進來。
燈下看美人偷情而來,倒有一種別樣的情趣。
“大人,奴家過來了!”單柔細聲細氣的說了一聲,心裡慌慌的,沒有什麼底氣。她一路走過來,就怕給別撞到,也是巧了,除了些侍衛武卒,其他人倒像是給專門遣開了似的。
明燭高燒,六夫人臉上有著淡淡妝容的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