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各族之間混戰廝殺,爭搶地盤,除了西方梵境與剛封印了魔神的落神澗,僅有二十七天以上因其靈氣過於灼燙而使眾人敬而遠之。
何況,那本就應當是天界的地盤。
鄴戰作為最早跟隨父神的大將,又是當時戰名頗盛的神校��諤斕卮笳街諧雋瞬簧俚牧Γ�┑昧艘慌�匪嬲擼�鬩饌賈卣�旖紓��庵卣�旖緄鈉鸕悖�閌欽疚熱���臁�
她是父神和母神的獨女,父神母神羽化後,她便是天地共主,只因年紀尚小,四海八荒的神仙們都稱她一聲”幼君”。唯獨鄴戰是自小看著她長大的,便一直叫她”曦和”。
她知道,鄴戰想要讓她代替父神和母神的位置,繼續統領天界,但那時,她心中想要的,與鄴戰截然不同。
她望著腳下已經沉浸於猩紅殺伐之中的天界,搖了搖頭。她說,洛檀洲才是雙親自古陵居之地,雖然已經四分五裂,但絕不能拱手讓人。
鄴戰知她何意,卻不放心,他說六界分崩離析,她身為幼君,首要的應當是保全自己,不可做無謂的冒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隨他一同前往三十三天休養生息,至於洛檀洲,待天界重整旗鼓,他可隨時派人來收拾。
曦和卻道,天界重整旗鼓,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何況,她既然被稱一句”幼君”,便不能幹坐在那兒讓別人供著,區區一個洛檀洲,若是連這都收不回來,豈不是丟了父神和母神的臉面。
鄴戰沒有再勉強她,道了一句”保重”之後,便帶著人馬,往三十三天去了。
而她,自然奔著東海而去。
那時候的東海,堪堪是六界之中最為混亂之地,海水被染成一片濃稠的血色,日月皆被濃霧遮蔽,不分白晝黑夜,四處殺伐。
她夜夜無法閤眼,只因若有片刻的疏忽,恐怕便要步雙親的後塵了。
那時,她身邊只有一個弈樵,也幸好,她身邊有一個弈樵。
弈樵雖然年紀比她大,卻乃天地之靈化生,並不善戰。她原本亦非善戰的神仙,卻在那段時日裡突飛猛進。弈樵有些擔憂,說她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當時她正擦著睫毛上滴下來的血,笑著道——
”爹孃不在了,你們就想要我來代替他們。既然如此,閻燼不在了,也要有一個人來代替他才行。”
魔神閻燼是兇名最盛的神,在他手底下灰飛煙滅的生靈不計其數,而在弈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幾乎已將東海並著支離破碎的四帝臺整個地血洗了一遍。
從那以後,再也無人稱她為”幼君”,取而代之的是擺脫了父神母神的紮紮實實的四個字——”尊神曦和”。
洛檀洲從雲端沉下,分為了許多島嶼,她以法力將其置於東海之上,在最中間的大島上住下來,因為那裡有母神親手澆灌的雪櫧樹,還有漫天的紫藤蘿。只是她照管花木不在行,當時的白笙歷經磨難已經奄奄一息,無奈之下她只好去西海之西,找到榭陵居來幫忙。
榭陵居乃是與父神母神同輩的神校��嗆榛某蹌晡骱R暈魈萊刂�系��謀萄┲�椋�諦榭沾笤籩姓展芑�盡D鞘遍苛昃右馴蓯藍嗄輳��佑諼骱V�獾謀逃萆講晃適朗攏�土�斕卮笳蕉嘉唇��殖隼矗�迷謁�腙睪鴕患乙恢幣嶽唇磺椴淮恚�廊淮鷯ο嘀��獠漚�左暇然乩礎�
榭陵居走的時候,說了這樣一番話:”幼君遭逢大變,雖然如今已是名副其實的天地之主,但在我眼中仍是當初的幼君。幼君若在任何時候遭遇困境,隨時都可以告知我,我必來相助。”
弈樵因此贊榭陵居真乃”神仙中的神仙”。
曦和出生之後不久,榭陵居便已經隱居,雖然她記憶中有他的痕跡,卻並不瞭解榭陵居的為人,也並不太知曉他的過去,而自那次之後,在弈樵的建議下,便與他來往得多了一些。
有一日,她在碧虞山同榭陵居對弈,那是她頭一次進入其家中內室,便發現屋中牆壁上掛著一幅女子的畫像。
女子面戴白紗,卻無法掩蓋其絕麗之色,額間一隻金烏紋路栩栩如生,身上的長裙有煙雲霞光之豔色,僅僅是一幅畫像,便令人心神顫動。
榭陵居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落下一子:“這是朝華姬。”
曦和訝然:“這便是那十隻金烏中最小的帝女,朝華姬?”
榭陵居頷首,轉頭望向那畫像,眼神膠著其上,面上笑意更深:“她是我的髮妻。”
鑼聲忽然闖入意識,畫面如水波一般泛起漣漪,榭陵居的臉和那朝華姬的畫像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