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曦和覺得他似乎有些生氣。
她仔細地打量著廣胤的神色,道:“若是再來一次,咱們也就能早些將事情辦完了,哪兒會拖到最後關頭。”
廣胤神色冷淡:“哦?既然如此,那倒是顯得我這一個月的擔心都多餘了。”
曦和挪了挪,坐得離他近了些,推了推他的手臂:“讓你擔心了,真是對不住。”
廣胤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曦和又湊近了一點:“生氣了?”
廣胤嘆了口氣:“剛才還有一點,現在已經氣不起來了。”他摸了摸她的臉頰,“當時為何不同我一起出來?”
曦和道:“當時我自己不太能動,你又一副我不走你就不走的模樣,我只能先將你送走,思量著自己隨後便出去,誰曉得還是中了鬼域的招,掉進了另一個幻境。”她見到他目露詢問之色,“很長,日後有機會再同你。”
廣胤頷首,繼續問道:“你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這傷也不曾嚴重到這個地步罷?”
曦和低頭看了看自己,小手小腳的,咂了咂嘴:“是在幻境裡變成這樣的。你背過身去,我變回來。”
廣胤下了床,從一邊的衣架上取了衣裳遞給她,依言背過身去,撤去了結界,外面的日光從窗簾中透進來,長明燈的光線變弱。背後窸窸窣窣一陣穿衣裳的響動,片刻後聽見一聲“好了”,回過頭,便見她已經變回了正常的模樣。
他整理好衣衫:“去吃東西?”
曦和點點頭,穿了鞋,見廣胤朝她伸出手,她從善如流地將手伸過去,任他扶著,另一隻手摸了摸肚子:“確實很餓了。”
青櫻早已準備好了早膳,見廣胤與曦和出來,連忙將熱好的紅豆粥端出來,想要上去扶她,卻見她擺了擺手,與廣胤分別坐下。
嬰勺吹了吹熱粥,端在了曦和的面前:“師父,你還好麼?”
“小傷,沒甚大不了的。”曦和拿了勺子,“只是勞煩你們同我一塊兒吃這麼清淡,真是委屈了客人。”
廣胤看她一眼:“你還將我當做客人?”
曦和道:“你一個大男人,早上總要吃些油水,連嬰勺都嫌清淡了。”她轉向青櫻,“可還有什麼糕點之類的?有肉包子也行。”
青櫻道:“原本是有的,但昨日渺祝來了一趟,大早上的說自個兒趕路餓著了,便將剩下的包子全吃了。”
曦和震驚道:“他竟那般能吃?”
“是啊,渺祝一口氣吃了八個大肉包,走的時候還帶了兩個走,說怕路上又餓了。”嬰勺喝了一口粥,捧著碗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他第一時間將師父你送回來的份上,我早就將他掃地出門了。”她想了想,“對了,我父君聽說師父回來了,昨兒個特地著人送了些補品來,我今日中午便做給師父吃。”
曦和甚是欣慰,心下卻有些忐忑:“難得你有這份心。但下廚便算了,你幫我顧看園子已是十分辛苦,這廚房裡的事兒便交由青櫻去做罷。”
嬰勺捧著粥碗,哀怨地看了曦和一眼,再看一眼,委委屈屈地低下頭喝粥去了。
廣胤笑了笑:“那我也幫著打打下手。”
青櫻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殿下您千金之軀,做飯這種事交給我就好了,勞煩您多不好意思。”
廣胤道:“她是我師尊,徒弟做飯給師尊吃有什麼不妥?就這麼定了。”
青櫻為難地望了望曦和,見她正埋頭喝粥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好勉強地點了點頭。
廣胤發現曦和身上的傷好得很快,雖說此番受的只是小傷,但看她說話誠懇,估計就是真的不疼了,打聽之下才曉得她自小便沒什麼病痛,哪裡磕傷了碰壞了都恢復得比別人快,且天地大戰後萬年一次的涅槃能夠洗淨她身上所有的傷病,因此自小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也要頑皮一些。對此廣胤只能望洋興嘆,到底是父神和母神的女兒,總歸是要與常人不同的。
用過早飯,二人來到雪櫧樹下坐著。青櫻熬了滋補的湯藥擱在旁邊的小几上,讓廣胤叮囑她沒事便喝兩口,曦和嫌她囉嗦,便打發她幫嬰勺拔草去了。
廣胤倚著白笙粗壯的樹幹坐在氣根上,曦和也很自然地在他懷裡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躺著,手裡把玩著白笙的葉子,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鬼域現在如何了?渺祝說巫神柱已經坍塌,你可是將通道關閉了?”廣胤指尖一圈一圈地繞著她的髮絲,懶洋洋地問道。
“已經沒有鬼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