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陛下……”
“靜武。”沈夢沉半側身,一個眼神便讓對方立即噤聲,“別把天下看得太重,這不過是遊戲而已,朕能奪一次,就能奪第二次,丟了有什麼關係?再搶一次罷了。”
……
正月初十,東蘭山腳下人山人海。
君珂的三百員都齊了,卻不是由君珂親率,換成了阿古和柳咬咬,君珂本人,則坐回了雷家的棚子內。
她倒不是想再忽悠誰,主要一直對雲家心存警惕,按說雲家經過兩輪劣勢,無論如何也該請出蒼芩老祖,她想就近觀察一下,到底誰才是雲家的殺手鐧。
雲家的棚子和雷家靠著,人也是早早到了,但每個人氣色都很難看,神情懊喪。
君珂心中一動——難道蒼芩老祖連最後一場也不出手?這不合常理啊。
“這麼老遠的,梵君你也來了?”雷昊湊過來,前面兩場,雷家雖然沒佔鰲頭,但云家更倒黴,這讓雷家鬆了口氣,一個個心情都很好。
“如此盛會,怎能不參加。”君珂一笑,“看看高手對戰也好。”
“也是,咱們棚子位置好,不然你也看不見高手。”雷昊給她指點,“喏,看見那個悍馬敢死隊沒有?今年異軍突起的隊伍,有他們加入我們雷家這邊,今年勝利唾手可得。你看,人家戰士多麼彪悍?行動多麼矯健……”
“有嗎?”君珂託著下巴,看著場上懶洋洋的柳咬咬,和同伴猜拳的阿古……
“真是女人沒見識!”雷昊臉色一變,“你第一次說,我原諒你,你可別給我爹我爺爺聽見,告訴你……”他湊到君珂耳邊,得意地道,“悍馬敢死隊,可是聽命於我雷家的秘密武器!”
“哦?”君珂揚起眉,“悍馬敢死隊是你雷家的秘密武器?我怎麼沒聽說過?”
雷昊壓低聲音,君珂聲音卻沒有壓低,雷昊臉色一變,急忙道:“該死,小聲!”
不過已經遲了,隔壁雲家棚子裡,雲家家主已經冷聲道:“悍馬敢死隊是你家秘密武器?笑話!”
“怎麼?”雷家家主此刻可不願丟了面子,狠狠瞪兒子一眼,轉身道,“雲老哥這麼肯定,難道悍馬敢死隊是您的附庸?”
“不是我的,也未必是你的,這支隊伍狼子野心,奉勸雷老弟不要得意忘形,小心與虎謀皮,反被虎噬!”
雷家家主臉色一變,立即反駁,“雲老哥是在挑撥嗎?”
“是又如何?”雲家家主傲然道,“這一比結束,你且看著!”
“是你且看著吧?”雷家家主冷笑,“你難道就沒看見上次悍馬敢死隊的馬嗎?”
“一百匹好點的馬而已,憑這麼個小隊伍,能拿得出更多?”雲家家主嗤笑,“你忘記我流雲軍的真正戰馬!”
雷家家主臉色一變。
“廢話少說,既然你雷家堅持必勝,咱們在大比規矩之外,也來個彩頭。”雲家家主四面一看,望定了君珂,忽然伸手一指,“你們輸了,把這個女人送上!”
“行!”雷家家主一口答應。
“爺爺……”雷昊大驚連忙阻止,雷家家主暴烈地手一揮,“一個女人而已,何況,我雷家不會輸!”他信心十足瞟一眼悍馬敢死隊。
“爽快!”雲家家主哈哈一笑。
兩家怒目而視,各自冷笑,但誰也沒看君珂一眼。
誰也沒把一個外地行商女子當回事,誰也沒覺得自己自作主張決定對方命運有什麼不對。
把她當賭注,在兩家大佬看來,還是給她面子。
君珂也在笑,沒什麼憤怒不滿,眼底光芒戲謔。
隨隨便便決定人命運的滋味很爽嗎?
可惜是你們這輩子最後一次了。
“悍馬!悍馬!”四面曠野,忽然傳來歡呼,“敢死隊,敢死隊!”
兩邊開始出場,悍馬敢死隊因為前兩輪的勝出,第一個出場,和先前的懶散不同,柳咬咬真正把隊伍拉出來的時候,鮮亮奪目,先聲奪人。
箭狀隊形,最後面是黃衣軟甲的羯胡騎兵,人人身高八尺,肩寬體闊,左手持盾右手持槍,長槍比尋常槍更粗更長,青色的槍尖如無數雙陰冷的眼掠向全場,身後還揹著已經出鞘的彎刀,也比尋常彎刀更長更鋒利,數百彎刀反射日光,掠起燦亮的白色光幕,所經之處,人們紛紛以手遮眼。
“看他們的鐵甲!”雲雷人最識貨,立即有人盯著騎兵的鐵甲驚呼。
最好的夾葉亮銀甲,從頭到腳密密遮蓋,甲片緊密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