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著她:“沒有。”他清晰的回答。
她的臉一低,埋進袖子裡。
連蝠影都信她,為何他不肯信。
蝠影低聲道:“少主子心中有太多負擔,不免多疑,你不要怪他。”
她掩著臉,搖了搖頭。她沒有怪他。她是他的殺父仇人之女,他來懷疑她,這很正常,她理解。別說懷疑她,就是殺了她解恨,那也是情理之中。
她只是有點傷心而已,一點點傷心。
抬起臉看著蝠影:“鬼魂兄,求你帶他走,不要找我的家人尋仇,好不好?”
蝠影默默的沒有回答。
她將臉又掩回了袖中,深深的嘆道:“我知道,我知道。血海深仇,血海深仇啊。可是這讓我怎麼面對啊,鬼魂兄?”
鬼魂兄久久的沒有作聲。她再抬頭時,已不見了蝠影的蹤影。顯然,他“穿牆”而去了。
她起身走到床前,看著仍是睡得人事不知的寒非離,心緒苦楚的糾結。探出手,拇指輕撫過熟睡的人墨色的眉。
“小獅子……”她的自語如微微的嘆息幾不可聞,“雖然他們只是我異世的家人,可是我不能讓你傷害他們,也不願讓你受到傷害。”
……
次日早晨,寒非離又被唐果驅逐到院子裡挖土。她自己則雙目囧囧的站在旁邊監工。在她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之前,算是認定這招疲勞戰術了。儘管據蝠影說他現在還沒有尋仇的打算,但也不能排除突起殺唸的可能。先將他關在這裡,絕不讓他有機會跟父親打照面!
忽有人過來傳話,說太子殿下駕到,要約小姐一起出去看花燈。
“看花燈?!”唐果怔了一下,奇道:“這大白天的看什麼燈?”
棋兒在旁邊道:“元霄節快到了,街上的花燈都擺出來不少了,但白天還真沒什麼可看的呢。是不是太子殿下想念小姐,又感覺晚上相約不合適,才……”
唐果狠狠一眼瞄過去:“白天也不見得就合適!”這可是封建社會啊,有婚約的男女隨意的約會,完全不合禮數啊!這衛清蕭就不能自重些嗎?
想是他既找上門來,家裡人礙於他的身份,又不好駁回,只能勉強應下吧。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約會啊,她還得在家看管小獅子呢。
她對傳話的人道:“你去回太子殿下,就說我跟他出去,飯錢他都捨不得掏,我不去!”
門口忽然有人接話:“這次我帶了銀子。”
抬頭一看,衛清蕭已不請自來了,一身淡青色的袍子,質地相當考究,色澤卻不張揚,透著高貴雅緻的氣質。大冬天的手裡把玩著一把摺扇,唇角掛著一個貌似彬彬有禮,實則有些狡黠的微笑。
她略略有些尷尬,感覺按禮數應該行禮,就對著他福了一下身。
他的視線忽然轉向蹲在花園中頭也不抬挖土的人,眉好奇的輕揚了一下,拿摺扇一指,問道:“這是……”
她猛然意識到寒非離有可能被認出來,趕緊接話道:“他是園丁!”
“園丁?他這是在……”
“在鬆土!”眼珠一轉,急忙迎上前道,“太子殿下不是約我去看花燈嗎?我們走吧。”
“糖兒方才不是說不願去嗎?”
“你既然帶了銀子,我就願意去了!”
“……那好啊。”視線有意無意的掃了寒非離一眼,臉上的微笑保持不變。
走到門口,唐果又轉身叮囑棋兒道:“好好監督園丁幹活!不許他偷懶!”
這才隨著衛清蕭走出去。
……
街道兩側店鋪的門前都掛了花式各異的七彩花燈,又有很多賣花燈的小攤子,雖然白天沒有點燃,但也是琳琅滿目,十分好看的,元霄節的氣氛頗為濃厚。
但唐果走在衛清蕭身邊,心中卻掛念著寒非離會不會偷空從她的院裡溜出去,會不會遇到父親,會不會出意個,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
衛清蕭掃她一眼,體貼的問:“糖兒累了嗎?”
“啊?哦,有些累了。”放我回家吧……她心中企望的默唸。
“既然累了,我們乘舟觀景吧。”衛清蕭道。
“乘舟?……”
舟在哪兒呢?唐果驚奇得尚未反應過來,衛清蕭已領著她拐過一個街角,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道寬寬的河面。這是一條穿越市區的河,河的兩岸是一座座金粉樓臺,鱗次櫛比,十分繁華。最近天氣不是十分寒冷,河上沒有結冰,時不時有懸掛著彩燈的美麗畫舫穿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