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丁提著刀從屋子四周迅速聚攏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她揮舞著爪子,咬牙切齒道:“剛才我
睡著睡著,忽然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見有這麼一大隻的妖怪,它有一對紅眼睛,嗚……通紅通紅的眼睛……”她張開雙臂形容妖怪之大,半真半假的描述著她的“噩夢”。
棋兒和幾名家丁站在冷風裡,冷汗滴滴。
棋兒經過數次努力才打斷她激情的講述,將她拖進屋內,抱怨著小姐又要被凍到了,將她強塞回臥房裡。她佯裝打了個哈欠,催促棋兒也趕快回被窩。
來到床前撩開帳子看了一看,寒非離已然離開了。
她慢慢的爬上床蜷進被窩。心口處覺得空落落的。
嗯,一定是那塊玉掛在胸前太久了,已然成了習慣,忽然摘走會很不適應,所以才會感覺發空,一定是這樣的。她固執的這樣想著,拒絕去多想一絲一毫,閉了眼只盼著快快睡去,以逃避那時不時就要撲襲而來的傷心,以及自己陰差陽錯變成活地圖的煩惱。
她不是曾經很嚮往那個傳奇般的寶藏嗎?現在世上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它的下落,她可以去尋寶了,發財了,這不是很好嗎?然而此刻她對寶藏不再神往,反而覺得那是一個噩夢。
古玉上詭異的顯圖方式,人像變成血色的雙目,霸道的保密方法,處處透著邪氣,讓她有不詳的預感。那傳說中遍地黃金的古城,在她的印象中也變得陰森起來。
可是她居然跟那陰森邪氣的事物,有了如此密切的關聯,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好後悔去看那玉上的圖啊,好奇心殺死貓啊……手賤!
默默的在心中將自己抽打了一百遍啊一百遍。還有寒非離這個混蛋。如果他拿了玉快快滾蛋,她不就看不到圖了嗎,不就可以逃脫淪為活地圖的命運了嗎?!既然不信任她,為什麼不快快滾出她的視線,偏要留下來給她招來如此大的麻煩!
又在心中抽打寒非離一萬遍啊一萬遍。
她終於沒能如願睡著,一整夜輾轉反側,難過得死去活來。在某次再睜開強閉著的眼睛,發現天已亮了時,終於怒從心起,抱起枕頭,吼叫一聲“你這個混蛋”,按在床上將它一頓暴打。
棋兒聽到鬧騰聲,慌忙跑了起來,卻見小姐正殘暴的毆打她的枕頭,不由的驚奇萬分,問道:“小姐為何與枕頭過不去?”
唐果抬起熬了一夜紅通通的眼睛,道:“我落枕了。”
將枕頭一丟,怒衝衝奪門而出。
接下來的兩天唐果的情緒時而低落時而暴躁,甚至有虐待動物的傾向——當她偶遇柳氏養的一隻小獅子狗時,居然衝上去搶了它嘴裡的肉骨頭,並將那骨頭扔到了牆外去,搞得小獅子狗蹲在牆根哭叫了好半天。
話說這一日大小姐心情依然不爽,就打算到郭府的練武場上找找磋兒。根據棋兒的說法,郭糖從前雖然不喜歡唸書,但還是很喜歡習武的,而練武場上還有一幫捱打不還手的陪練——話說哪隻膽兒肥的敢還大小姐的手啊——正適合某果去洩一點私憤!
唐果就換上短裝,領著棋兒,兩隻眼睛瓦亮瓦亮的,摩拳擦掌的就去了。
本國第一武將的私家練武場佔地不小,頗有規模。除了供郭宇駱和少爺小姐三個練武外,郭家的百餘名看家護院的家丁日常都要在此接受訓練,而齊海就是負責訓練家丁們的小總管。
唐果抵達練武場的時候,齊海正帶了一隊新收的家丁在訓練。見唐果過來,恭敬的上前見過。
唐果眯著眼吩咐道:“齊海,找幾個人陪我練練手。”
齊海應下,回頭就想去找平時專做陪練的幾個人。這時唐果的目光偶然掃過那隊新來的家丁時,忽然驚怔了一下。
“齊海!”她大叫了一聲。
齊海停下腳步:“小姐有何吩咐?”
她湊近齊海的身邊,低聲問:“那個人,從哪裡來的?”悄悄指了一下隊伍中的一人。
“哪個?”
“就是長的白白淨淨,還滿秀氣的那個!”
齊海朝那邊瞥了一眼,道:“哦,那個啊。那個是昨日府上買的小廝。似乎有一點功夫底子,訓一訓可以看家護院。”
唐果大驚:“買的?跟誰買的?!”
“是他自己來賣身的,說是逃荒至此的難民,只賣五兩銀子,便宜。”
“賣身?!”她驚悚的大叫一聲,搞得那一隊新來的家丁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其中的一對眸子尤其的清亮。
“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