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身之際,銀色長鞭忽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力道點了一下他的刀鋒,刀鋒一落,容雲就著錯身的位置向後下腰,人還在半空,張狂無比的鞭鋒又已再起——
——八荒,
陸長明只好再提真氣,然而,提到一半陸長明發現,容雲不知何時已穩穩站在他的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一尺,而如此距離,容雲竟然又逼前一步,同時,鞭鋒如滄海倒瀉而出。
——螣蛇!
再無他法,陸長明退步三提真氣,終以瀚海垂虹一刀,撕裂出一條通路。
二人分立。
容雲輕咳一聲,抬手擦了下溢位唇角的鮮紅,陸長明則默默地嚥下了內腑中翻湧而出的氣血。
而直到此時,觀戰的人們似乎才從屏息中回過神來。
蔚思夜臉色蒼白,他本來就已被容雲震得內傷,現在又旁觀這樣的對決,就算有傀儡暗衛不斷給他輸真氣,他還是覺得胸口劇痛如激。只不過,即使這樣,他依然專注地看著他不懂的對決。
還真是痛啊,看場打架也不容易……
說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有這種受虐的嗜好了?難道就為了看容雲比武……動起來時,那魄力十足的美麗身體?
哈,這是藉口了,蔚思夜嘆了口氣,承認眼下這行為實在不像他自己會做的。
雲槿看著廣場中央,覺得渾身都好像在隨著心臟的跳動而鼓動,他完全沒有想過,今夜居然能看到如此的巔峰對決。
容雲,那個昨天還跪在刑臺香案之前,老老實實領受戒棍的“侍三七”,居然有如此強橫的姿態!
或許有些沒道理吧,但看著這樣的容雲,雲槿覺得他對這個“弟弟”是真正地開始產生了欣賞與好感。看到二人分立後容雲吐血而陸長明無事,雲槿皺眉,想著要不要馬上執行他的計劃阻止這場決鬥,然而,作為武者,心中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暫時猶豫了。
還真是“破其強”。這麼想著,尹昭雲微微苦笑了一下,自從上次切磋時他因為好奇,用魅音激怒容雲,結果引得容雲直接用蠻力把他按在地上起不來,他還是第二次看到好友兼主君這樣具有侵略性的樣子,對比好友平時在自己面前那副“我很聽話你隨意”的呆樣……尹昭雲不由覺得心中一陣發熱。
說起來,應該是包含有安撫好友尹昭雲的成分在內吧,這場決鬥因為容雲本身的獨特風度,少了不少肅殺之感,然而——
那個笨蛋……果然還是受傷了,尹昭雲無奈?根據他對好友的瞭解,剛剛強擊的那幾招,他覺得容雲就算受傷也應該沒有陸長明嚴重,只不過,血靈芝……
俯看著風燈火光中若隱若現的鮮紅血色,尹昭雲很想馬上問問某人,傷得如何。經過昨夜,他算是深深明白了,某笨蛋到底傷得怎樣,光憑看是看不出來的,好在直接問的話,某人到不會隱瞞。
至於貴客與管事們,他們如今並不在廣場上,而是已經退入了戒堂。他們找了個位置合適的房間,隔著小窗不時冒頭看著外面的決鬥。在容雲對陸長明開始動手後不久,他們感受著腳下大地讓人頭皮發麻的微微震動,就“高瞻遠矚”地決定,避其鋒芒靜觀其變了。
當然說實話,他們怎麼想怎麼做,其實沒人關心。
觀戰頂峰對決,要麼要資格要麼要代價,正如陸長明所說,這場對決,有些人“壓根不應該看”。
陸長明與容雲都不覺得自己有義務選擇一種能讓這幫人感到“震撼折服”的打法,一開始不約而同地選了含蓄打法,就算是用殺音給觀戰者一個機會了,而之後……打架嘛,當然是,願意怎麼打就怎麼打。
而剛剛這場“願意怎麼打就怎麼打”的對陣,無疑足夠分量到佔據了在場所有觀者的全部關注,以至於包括蔚思夜這個主謀在內,所有觀戰者都暫時忽略了剛剛對陣當中那些不請自來且數量眾多的“搗亂者”。
是的,直到此時,大家才開始注意另一件事——廣場靠北的區域裡躺倒了一大片黑衣人。
剛剛,容雲與陸長明對決時,這些黑衣人突然從廣場北側出現,一出現就殺氣騰騰地對兩人舉起兵器,只不過還沒殺到近前,就被兩人決鬥的餘波震倒在地了。就集中在離觀戰者比較近的地方,黑壓壓的近乎百人吧,仔細看腰牌的話,隱約可以分辨出是……死士!?
見此,幾乎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這是蔚思夜乾的吧”,畢竟,方才那些奴死時,蔚思夜可是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雲槿看了一眼蔚思夜跟保護著他的幾個暗衛傀儡,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