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見識”,然後知難而退,但是,有一點他始終相信,那就是容雲不會任人侮辱輕賤。他也正是因為覺得容雲不可能真的讓寒光營的人欺負到,在忍無可忍時一定會放棄,才認為送容雲進寒光營能達到他的目的。而如今,好像他弄錯了一件很關鍵的事情……容雲這小子的武功,似乎不是他最初給容雲切脈時判斷的那樣。
脈門是習武之人的命門之一,容雲維持著奉茶的姿勢,沒有絲毫介意地任父親試探著,甚至,在感覺到父親的真氣入侵,意識到父親好像有意在探他的武功時,他還特意將自己體內狂暴的真氣又進一步壓制了一下,好方便父親真氣的試探。當然,壓制的結果,血脈裡的陰陽相沖加劇,瞬間痛得容雲呼吸一停,才又不著痕跡地恢復平和。
容熙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將手搭在容雲的脈門上,真氣在容雲的護航之下,長驅直入,然後——
雖然極力控制了,但他搭在容雲脈門上的手還是抖了一下。
如此浩然豐沛的氣海,混沌兩極的真氣相輔相和,生生不息,他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強橫力量,只是此時,被主人控制得平和而令人舒服。
如此功力,遠在自己之上!
即使有心理準備,但當如此驚人的事實擺在眼前時,容熙還是心中劇震,探容雲脈門的手不由握緊,好在,保持住沒有外露了情緒。
此刻此地,各個勢力勾心鬥角,然而就在這樣的房間中,堂堂烈親王容熙悄然失神了半晌……
容熙的失神,別人看不出來,但容雲感覺到了。父親握他手腕的手很緊,有些痛,想到什麼,容雲奉茶的雙手向遠離父親的方向側移了一下。
這個舉動,引得容熙回了神,同時,也引起了另一個人的話語。
禁軍統領宮毓卓,見容雲似乎跪不住想動了,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烈親王,聽說小王爺很頑劣啊,唉,做父母的真是不容易……”
宮毓卓本來打算借容雲動的機會,發表一番“感慨”的,可惜,他只說了一句,便有些沒法接續話題了,因為眼前的發展,實在跟他所想的差別很大。
容雲不是跪不住了想動,他就是隻移動了一下手臂,沒用移動雙膝,更沒有起身,而容雲移動手臂的理由,現在也讓人明白了——
紅色的鮮血正順著烈親王握容雲手腕的手向下滴落到地上,容雲要是不動,這些鮮血就滴落到烈親王身上了。
而容熙這時才發現,容雲手臂上有傷,他剛剛失神,結果容雲的傷口被他握得重新又流了血。容熙輕輕地放開了握著容雲手腕的手,他有些尷尬。
事實上,容雲也很尷尬,而且,發生這種事情,他不可能不做什麼反應。在他的認知裡,面對長輩,尤其是面對長輩的教訓或自己犯錯領罰時,除非被要求絕對安靜,否則即使不能隨便出聲,但不能沒有反應,沒有反應的態度……不好。
從小到大,容雲很清楚,得不到對方的反應不是一種好的感覺,所以,他通常很少面無表情,對長輩與好友的動作言語,更是基本永遠第一時間給出各種反應。大概也是相同的原因吧,對臣下與陌生人,容雲雖然不會隨便微笑,但他會習慣性地微勾唇角,讓自己的氣息不要使對方太壓抑,即使對敵人,他也幾乎不會“目中無人”。不管過程與原因怎樣,容雲懂得尊重,無關地位高低能力強弱。
此時此刻,容雲抬頭,順著自己奉茶的角度,看著父親沾染了不少血跡的手,他確實很尷尬,他沒想到父親會突然緊握他的傷口,否則他就事先包紮一下了。對於外傷,他一般不會包紮,只要止血,加上蒼雲山的藥,包不包紮沒什麼影響,以前經常受傷那段時間,嫌麻煩就養成這習慣了。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他該做什麼反應?容雲覺得,到父親身邊後,面對父親,太多的情況他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思考了一下,最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輕道了聲:“屬下失禮了。”
溫和好聽的聲音讓容熙愣了愣,他沒想到容雲會有這樣的反應,莫名地胸中發悶,看著手上的鮮紅,他突然覺得這種很久以前便熟悉了的顏色有些刺眼,因為是容雲的鮮血……
見面以來,他對容雲可說是沒有留情地下了重手,雖然有容雲這小子確實氣人的原因在內,但不能否認,還有各種他自己的理由。烈親王不喜歡獨子,這個傳聞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但其實他比傳聞中做得還過分吧,懺心血誡,這個絕對算得上殘酷私刑了。以血洗罪……因為容雲的關係,他回憶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寫的家法。短短兩天,容雲的鮮血染透了好幾件衣服,然而,頭一次,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