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捏疼的金銀兒呆怔住,宛如是具毫無生命力的木偶,她輕輕的點頭,喃喃自語,“是啊,我是醜女,沒人要的……”
該死!他的心竟然比她的還要痛上幾分!他明白她的心傷,但是他必須更殘忍的再刺上幾針,令她的戀戀芳心對他斷念。長痛不如短痛,她不是一般的煙花女,他不能由著她一徑對他好。
“你不知道你對我造成多大的煩惱吧?”他確實是因她而煩惱。
這種情緒波動是頭一遭!隱隱約約的他知道曖昧的情愫早已深深困擾住他,但是他必須抗拒,而且要斷絕得徹徹底底。她並不是令他第一眼即神魂顛倒的真命天女,但要命的是他不願意她對他的冀愛渴情到最後成空時,還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對她極盡的傷害其實是為了保護她自焚似的愛戀。
金銀兒沒有掉淚,只是仰著臉兒痴望著他,魂不附體似的說:“你的意中人一定很美……”
“只有她配得上我。”相愛的兩人並沒有配不配的問題。“她是個千金小姐,奴婢如雲。”
“她好幸運、好幸運。”好叫人妒嫉,可是她為什麼掉不出淚,難道她的心沒有了知覺嗎?
辛格的眉心完全不見放鬆,一抹痛苦的神色染上他的眉宇和眼底。
“的確。所以你這個不相干的女人不準再來煩我!”
不相干……煩、煩他?是這個樣子呀!她敲了敲自己的頭,越敲越使勁。
“住手。”他握住她行兇的手,神色嚴厲。她已經夠笨了,難不成想再敲笨些
金銀兒空洞的回視他,“我的頭,好痛。”她一定要睡個覺,清醒了就能證明這至是一場夢。
他拿出腰間的繡荷包,將它置放在她顫抖的手心裡。
“這六十三兩銀子至還你,一兩不差。”六百三十兩他都可以爽快散盡,何況是這區區的六十三兩!但是為什麼他覺得心酸,一股氣就這麼壓在胸口。
她瞅著他,輕輕的笑出來,羽睫上亮亮閃閃的似乎是沾著淚珠兒。
她聽見了尖銳的破碎聲自體內傳出,是什麼呢,她想不出來,也不願想得明白。
握著繡荷包,金銀兒非常平靜的和溫笑一道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沒有哭出聲,原以為自己會哭得肝腸寸斷,甚至將死,但沒有。
溫笑擔心的扯扯她的衣襬,“是不是辛格公子對你吼罵了?”
“沒有。”她只是讓他感到厭煩且不相干的人,他可能懶得罵她吧。
銀兒姐姐好像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矮木屋就在前頭了,金銀兒停下腳步,真誠的對著溫笑致謝。
溫笑把兩隻竹籃交給她,“只是很小的忙,沒啥啦。”
“我告訴過你,我很愛、很愛辛格嗎?”不自量力的她還是飛蛾撲火的愛了。
“日前說過……”
金銀兒柔柔的笑了笑,“那是我誑你的。”
“啥?”可是那些話她已經一字不漏的轉述給辛格聽了。
重重的點一下頭,金銀兒笑得更深,“真的,全是說著玩的。我怎麼會喜歡他呢,他那樣子好像是自西番來的……”
“你沒有愛上他啊?”
“對!我沒有!”無能為力的痴愛換來一場傷心。她不愛他,也不能再愛他,至少不能使他更討厭她。
即使抹上褐黛粉,換上一襲美麗的紗衣,她還是那個連可愛秀麗都談不上的蓬門女。
她只是做了一場夢,夢裡,她笑過也哭過,或許不完全算是惡夢。可是她不會再胡酒做夢了,她沒有力氣再進入自我催眠的妄想夢境。
“晚了,回家吧,明早我再拿豬肉片給你和大嬸。”
溫笑關心的問:“今晚還要上山打獵啊?你的臉色好難看,歇歇吧。”
笑了一笑,她自送溫笑走回家,然後快步的跑回去,提籃一丟,再把繡荷包往腰上一系,用雙手把嘴角扯了扯,擺出一個看似開朗的笑靨。
“先煮好飯,爹爹一定餓了,待會再煎藥。”自己和自己說著話,她雙手忙碌起來。
小矮屋外有個英挺頎長的身軀,他翻飛一蹬,落在矮木屋的屋頂上。
辛格的面色難看到無人敢靠近,這女人還要摸黑上山打獵?!她沒想過晚上的山上是多麼危險嗎?
他應該要立刻離開,否則他真的會把她掐死!
可近兩個時辰過去,他沒有離開,也沒有現身招死她。第一次發覺自己是個優柔寡斷的人,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