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繡荷包上的帶子給緊緊繫住。
“太好了,這裡頭可是我要給未來相公的婚聘。”裡頭的六十三兩是她的血汗錢。
抬眼四望,這是什麼地方呢?大大小小的山洞在長長的河岸邊一字排開,她拖著腳走,突地發現,不遠處躺了一個人。
莫名的她感到恐懼,歪歪倒倒的向前跑去,沒一會,她發現一道血跡自那人方向流來。
她心裡無聲的嘶喊,千萬不要是他的血,千萬不要!
軟了腳的她跪下了,用膝蓋跪爬向前。
“辛格——”一瞧見他上衣被了鮮血濡溼,她幾乎要暈厥了去。
“不!求、求你,別死!”她能感覺到他的生命氣息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這時浮上她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她不能讓他孤獨的死去,她要陪他一塊兒下黃泉。
“辛格,你等等我,我立刻來陪你!雖然我們還未拜堂,可是我已經認定了你,我絕不讓你拋下我一個人。”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她的淚滴在他顫動的睫毛上,“休想丟棄我,我們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她閉上眼,決絕的往旁邊的尖石撞去——
願天可憐,下一輩子讓她能和他有情有綠,亦有份。
一隻手臂圈住了她,她的額頭輕輕的擦劃過尖石,添了一道傷口流淌出鮮紅的血。
怔愕的金銀兒緩緩的張開淚眼,驚訝的瞪視著也張眼的男人。她應該叩謝上蒼,應該緊緊的擁抱住他,可是她只是嘴唇發抖,硬發不出聲音。
嘶啞的聲調含著虛弱的笑意,“小傻瓜,你若是死了,誰來賠給我一個娘子?你的殉情舉動令我很感動,我想,我不介意以身相許。”
“你沒、沒有死?!你還活著……哇!”她放聲大哭,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前。
辛格滿足的承接她為他所流的淚。他懂得的,她是恐駭過度加上碎了心,因為她以為他們今生有緣無份。
“放心,你還沒有見過公婆,行過大禮,所以你當不了我的未亡人。”
“你壞!”她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他咳了咳,她連忙跪起身,“怎麼了?我打很輕……”
“往後不許你再打相公我。”
相公?“少吃我的豆腐!”她發現他試圖掩飾的痛苦和他左肩上猙獰的傷口。
她趕忙撕下自己的裙襬替他暫時包紮。
辛格的意識逐漸渙散,左手仍然圈攏著她顫抖的身子。
“我的上衣暗袋中有一香丸,快讓我服下,這樣也許閻羅王還見不到我……”那支射入他左肩的箭矢已讓他完全拔出,幸虧箭上無毒,否則他恐怕難逃和閻羅王稱兄道弟的命運。
“好、好!”摸索了一陣,她找著暗袋裡的絲綢小包,裡面有一顆暗紅色的藥丸。
這時辛格已經不省人事,他的眉峰微微聚攏。
她將藥丸塞入他的口,然而他卻無法吞食。金銀兒急怕到了極點,無計可施之下她想到以口哺餵他。
她的唇壓上他的,企圖用舌頭把藥丸送入他的喉內。
好不容易終於讓他吞入藥丸,心力俱疲的她,沒一會也窩在他身側沉沉的睡去。
夜如黑幕,罩住這一對頓失意識的戀侶。
當金銀兒從昏眠中醒過來,頭上已是一片璀璨的晨曦日照,但還有比日照更為耀眼、溫暖的光芒……
辛格的眼睛!
他的雙眼正朝著她揚勾寵溺的笑意。
她關心的忙問:“你的傷勢要緊嗎?”
“死不了。不過我全身的力氣都沒了,所以也動不了。”
“我揹你。”艱辛萬分的背起他,她的臉漲得通紅,每一步都走得蹣跚。
他太高大、太重了,她覺得自己像是要被他壓垮。
咬緊下唇,她使勁的將他半背半拖帶到一個山洞裡。
“呼!”身上無一不痠痛啊。
“銀兒。”辛格乏力的伸出手,揉撫著她泛出血絲的唇瓣。
她握住他虛軟的手,“沒事,我還撐得住。”
“看來我真必須以身相許才能回報你的恩情了。不過——我十分願意。”
又來了!她嗔他一記,“壞胚!老是不正經,哪有男人動不動就要以身相許!你願意,可我未必。”眉梢自信的輕揚,“難道你嫌棄我的體格?”他對自己深具信心。
“你,真是的!”她被他逗弄得嬌頰染上紅暈。“看來,你死不了才是。”還有精神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