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至少有四百人名存實亡,而他們的家人還以為他們仍然健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喬以安沉默半晌,默默的脫下軍帽,露出了被壓的凌亂的頭髮,低下頭,神情莊重而肅穆。
一片寂靜。
斯庫張大嘴巴,喘著粗氣,看著面前的年輕少尉,一腔怒火奇蹟般的消退,他猛的合上嘴巴,又伸出手指指著喬以安,一臉堅定的道:“就這麼定了,少尉,你的人的口糧,你自己解決”
新兵們沉默的望了過來,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充滿了無聲的指控。
斯庫雙手一攤,怒罵道:“見鬼了,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上面就給一百人的口糧,我有什麼辦法,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麼沒有人去接應你們?”
新兵必須經受考驗,優勝劣汰後還活著的人依然是苟延殘喘,在這個不毛之地,每個人的喉嚨上都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只要這隻手稍微用力,他們就無法呼吸。
斯庫驀然轉身,大步向著營房走去,遠遠飄來他的低聲咒罵:“見鬼了,我和一個新丁說這麼多幹嘛”
老斑鳩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喬以安這才發現,老兵雖然腿腳不靈便,個子卻蠻高,只是實在太瘦了。
老斑鳩拍了拍喬以安的肩膀,露出了零落的牙床:“他身上已經扛了幾十條命了,在這裡,同情別人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既然這些人是你救下來的,你就負責到底吧”
老斑鳩說完,抬起頭看向了一旁散亂站著的老兵:“你們去把營房騰出幾間,給新來的兄弟們,這見鬼的地方白天根本沒法呆。”
老兵們鬧哄哄的走了過去,新兵們一動不動的看著喬以安,喬以安微微點頭,方田帶頭,一隊新兵互相攙扶著跟了上去。
喬以安低沉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像是風中的囈語,又像是誓言:“吃了的,一定得給我吐出來。”
老斑鳩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喬以安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新生的牛犢就是不怕虎啊。
進了YH0531兵站,就等於一輩子賣給了這個蟲窩,根本沒法子出去,以前也有士兵劫持了運輸艦,還沒有飛出浮雲星系就被擊毀了——這裡隱藏著帝國最深的秘密。
喬以安抬起手腕,點開智腦,她的手指在虛擬屏上簡單輸入了一行字——SOS,YH0531兵站,物資奇缺。
隨後果斷選擇了群發。
……
西蒙少將志得意滿,明天是他的授勳儀式,作為帝國曆史上最年輕的少將,他有足夠的資本驕傲。
今天的恭賀資訊雪片一樣的飛來,如果不是他的智腦容量夠大,此時早已經被撐爆,他雙眼微醺,一臉陶醉,嘴唇嘟起,模仿著資訊抵達的聲音:“嘀嘀嘀——”
在一連串的嘀嘀聲中,一陣急促的蜂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西斯睜開眼,大喜過望“哈哈,喬以安那混球終於開竅了嗎?”
站在他身後的副官賀剛一臉黑線,西斯的怨念得有多深啊,連喬以安的通訊提示音都被格外設定了。
西斯迫不及待的看去,片刻後,陰沉著臉抬起頭,忿忿的道:“NND,這混蛋,有事才知道找人,賀剛,給我聯絡老傢伙!”
一個小時後,西斯看著影片中鬚髮皆白的老者,嬉皮笑臉的道:“SO,就這麼簡單,如果東西運不到,明天的授勳儀式我就不出席了。”
……
阿蒙作為這次軍用物資押運長官,一路上都比較清閒,作為一個有著嚴於律己的良好習性的他每天定時沐浴就寢,雖然在星空中航行感覺不到時間的變化,他依然設定了標準銀心時間提醒。
阿蒙赤著腳丫從浴室中走出,隨手戴上眼鏡,拿起毛巾,擦乾了溼漉漉的頭髮,習慣性的托起鏡框看了一眼,片刻後,他按下了緊急呼叫鈴:“副官,我要修改航線”
……
SUN帶著機甲大隊演練,百無聊賴的躲在一顆小型隕石後面,看著那幫傻鳥沒頭沒腦的瞎撞,異常的懷念起當年和低階生喬以安對戰的日子來,雖然他一次都沒贏過。
他無聊的開啟智腦,一旁的僚機低聲提醒他:“長官,使用智腦會暴露位置”
SUN嗤笑一聲,一邊瀏覽著智腦上的訊息,一邊隨口應道:“就那幫蠢貨?快,給我調出星系圖,NND,你們在幹嘛,演習結束結束”
……
作為帝國軍部後勤處的新人,林軒受到了同僚的一致稱讚——
“年輕人很懂禮貌,也很有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