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靜的睡容許久,黑曜麟輕輕靠在她頸邊,找尋明知已經消逝的曇花香氣。
輕嘆一聲,他眷戀的輕吻她頸上跳動的脈搏,趄身離去。
漫步在早晨的花園,霧中,他望著花房,腦裡浮現的是一雙蒙朧的大眼,屬於曇的迷濛雙眼。
推開玻璃門,殘留的曇花香、已凋謝的曇花,與曇同步。
前世,他是那個被砍殺的男子,鮮血被曇吸收,與曇共生,肉體不壞;今生,她遵循前世的記憶,來到他身邊訴說她的思念之情。
花化為人的女子。
當白豔精神復原後,是否曇會消失,她將無法訴說動人的話語,永遠封住那段美麗的記憶?
他不捨,捨不得她纏繞在他身上的熟悉感覺、她因他而活的絕對依賴和深情呢喃的百年思念。
“你在哪裡?救我……”白豔哭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她從惡夢驚醒,眼前是古老庭院的幻影,她嚇得跑出房間,眼見黑曜麟的房門大開,不見他身影,大叫著四處尋找他。
黑曜麟轉身,看見白豔驚慌的在霧中奔跑,在見到他時火速衝進他懷中,驚嚇哭泣。
“噓,我在這裡,只是作惡夢,你已經醒了。”黑曜麟抱起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撫著。
“不要留我一個人……”白豔哽咽著請求。
她的夢境愈來愈清晰,身歷其境的真實感讓她以為自己即將化為那朵曇花,連醒來她都會看見夢境中的幻象。
“救我……”她虛弱無助的哀求,緊緊抱住他。
黑曜麟抱她進入花房,坐在木椅上。
看著她赤裸的腳底沾滿泥濘,身上的睡衣也沾上草葉,顯示她是多麼倉皇的跑出來找他,她飽受惡夢困擾,身心承受煎熬的模樣讓他心疼,他不該私心想保留她的記憶。
“讓御天幫你催眠,找出惡夢的原因,你就不必再受它困擾。”黑曜麟輕聲建議。
白豔抬起頭,蓄滿淚水的大眼望著他,栘開視線,滿室凋謝的曇花刺激了她,她發出驚叫,“不!”接著,她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白豔!”黑曜麟被她的反應嚇到,及時接住她軟下的身軀。
嚶嚀一聲,白豔慢慢轉醒,淚痕未乾的小臉仍寫滿害怕,無助地望著一臉擔憂的黑曜麟。
“催眠是怎樣的情況?”氣若游絲的白豔輕問。
“它能誘導你描述你已經遺忘,或是存在你無法探知的意識深處的記憶。”黑曜麟珍愛的將她擁在懷中。
“我會想起那些不想再想起的回憶?”白豔抗拒的問。
“不會,受催眠時說的話醒來不會記得,御天會以攝影機拍下,之後讓你自行觀看。”黑曜麟輕撫她蒼白的小臉,明白她不想回想起小時候。
“只有這個辦法?”白豔坐起身,排斥的別開頭。
“試試看。”黑曜麟轉過她的小臉,為她明顯消瘦的臉頰心疼。“只要找到你惡夢的原由,你便能夠不再受它困擾。”
白豔無助地靠在他肩上。“真的可以嗎?”
“也許可以。”黑曜麟回得心不在焉。他無法堅定的要她封住曇花的故事,封鎖的是曇,那也是他心中的一段情感。
十二歲時的白豔沒有精神異常,那只是她為了逃離家庭所演的戲碼。
黑曜麟站在窗邊,深思著。催眠的過程揭開白豔所有的秘密,她從未精神異常,也沒有人格分裂的症狀,到底曇是誰?從何而來?
催眠狀態中的白豔能清楚描述意識中的一切,他知道有關白豔的一切,瞭解她的憤世嫉俗和冰冷從何而來。
但,曇從未出現過。
他迫切想知道藏在白豔身體中關於曇的秘密,所以他要大膽嘗試,另一次催眠在今晚,就快到曇出現的時間。
時御天在催眠過程中發現白豔的異常,叫喚黑曜麟。
“曜轔。”
黑曜麟立刻轉過身,緊盯著白豔。
白豔全身微顫,似乎是意識中的片段讓她起了異常的反應。
“白豔,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時御天輕問。
“一個小女孩,她……她是我,名字叫白曇芸,身穿白色的古代服裝,小女孩坐在馬車上,抱著她的是她的親孃,她是我現在的……大姐。馬車正前往以前的莊園,戰亂的時代終於結束,小女孩的爹孃決定要搬回去住。
“
白豔停了一會兒,繼續說。
“莊園的門上寫著古代的字,名為白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