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一枚,各重一兩六錢……真的是金銀珠寶,古玩玉器,綾羅綢緞,人參雪蓮,大到落地屏風,小到金筷玉碗,應有盡有,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第三天,陶妙彤帶了本國禮部尚書前來拜訪,其實也是告訴寶珏月國婚慶上的一些民俗,另外把月國皇家嫁子時的禮儀規範仔細說了一遍,少不得又是一番演練,以免在正式場合上出什麼洋相。這一忙,就又過了一天。
到大婚這天,老天幫忙,晴空萬里,冷風也停了,太陽也出來了,上至王孫公子,下至平民百姓,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喜氣洋洋。
後宮中,月清澄盛裝打扮,向月女皇叩首拜別,謝女皇養育之恩,訴離別不捨之青,哭哭啼啼被送出養心殿。
寶珏一身喜服,高貴優雅,站在養心殿外等候,見慶熙、嘉莜扶了月清澄出來,微笑著上前,先向月女皇行禮,認岳母,然後走到月清澄身邊,兩個侍從退立一邊,寶珏便挽了月清澄慢慢而行,扶他上了由半副鸞駕改成的喜轎,自己也隨著坐了進去。
鸞架出了皇宮,繞城一週,禁軍護衛在前開道,宮廷樂師一路吹打,護送信陽王出閣,喜轎後面就是月清澄的嫁妝,豪華奢靡,綿延十里,亦由手持兵器的禁軍護衛左右,以防不測,一行隊伍幾百人,熱熱鬧鬧奔信陽王府而去。
坐在喜帕蓋頭的月清澄身邊,寶珏不時微笑著向路邊百姓招手示意,引來眾人歡呼雀躍;左手卻牢牢地握住了月清澄藏在寬大袖子中輕輕顫抖的手,安撫著他的緊張和不安。
等到了信陽王府大門口,一眾僕役在管家帶領下都在門口恭迎王爺王妃。旁邊文武百官到了不少,也在旁邊瞧熱鬧。
寶珏先從鸞駕上下來,又小心地把月清澄攙扶出來,二人在一片喧鬧聲中進了府邸,直奔慕恩堂。
慕恩堂中,早已到達的月女皇此刻已經高坐於上位,陶妙彤陪立在側,三位公主和四位王爺都站在兩邊(湖月插花:女兒島習俗,皇子出嫁封王,可繼續食朝廷俸祿,雖無封邑領地,但依舊衣食無憂)。百官跟在寶珏二人身後也進了此地,把偌大一個大廳擠得水洩不通。
寶珏這次成親,排場極大,乃是月女皇親自主婚,月國丞相做司儀,月國百官為賓客,可謂是風光無限。
寶珏和月清澄拜了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後,月清澄被先送進了洞房,寶珏留下來陪大家吃喜酒。
一頓酒席從中午吃到下午,從下午吃到晚上,眾官員個個都上來道喜敬酒。寶珏早吃過“黑金瓊”的苦頭,哪裡肯再出洋相,因此早早地就託陶妙彤向女皇要了道救命符——她可以以茶代酒,回敬眾人的好意。
要說女皇為什麼會這麼寬宏大量?其實,她也是心疼愛子,生怕寶珏喝得醉醺醺的,把新婚之夜搞砸了……
等到了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女皇見時辰不早,便先行回宮。大家見女皇離開,自然識相,一個一個的也都告辭了離開,不過人實在是太多了,等寶珏把最後一個賓客送走,也已經是一更天了。
踏著月色,寶珏跟在管家馬蓉香的後面,一路往新房而來。
一進賞月園,寶珏只見眼前一片紅光,搖搖曳曳,襯著窗檁、門牆以及廊柱上隨處可見的大紅喜字,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心道:過了今晚,月國的皇子就成了虹國的女婿,他在孃家千嬌百寵,受不到半點委屈,以後跟了我,卻勢必要放棄眾星捧月的奢華歲月,何況還是背井離鄉?今天既然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縱然是被迫娶親,但他並沒有什麼過錯,做人總得講良心,他與紫玉、與我都有恩,我也應當好好待他,免得將來愧疚。
馬蓉香見寶珏停了腳步,怔怔地看著正屋出神,忙湊到跟前,自以為是地解釋道:“王妃,您是不是覺得這些奴才眼生得很?其實,他們都是王爺從宮裡帶出來的,是王爺的陪嫁小廝,將來是要隨王爺一起到虹國伺候的。”
寶珏這才注意到,正屋的廊簷下,左右兩邊各站著六名紅衣男子,她走近幾步,見這些男子小的不過十一二歲,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大的也就二十三四歲,個個站的筆直,冬夜寒冷,這些人臉凍得通紅,見寶珏走近,都單膝跪下,齊聲道:“信陽王妃吉祥,奴才們給信陽王妃請安,奴才們給信陽王妃道喜。”
寶珏點點頭,道:“都起來吧!天這麼冷,你們還守在這裡,也難為你們了。今天是王爺和本宮成親的日子,大家也都沾些喜氣才好,本宮替王爺做主,每人加賞兩個月的月錢。”扭頭吩咐馬蓉香,“府裡其他人也都照這個賞,大家都圖個開心,這事就交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