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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陳婕妤,連著晉了兩階,真真是後宮第一人!”良妃一如既往秉承著“關愛”陳雲顏的宗旨,在眾妃嬪們心中尚且消化著心裡滋味的時候,當先與陳雲顏道賀恭喜。
不過兩日,陳雲顏已不見先前的那份忍氣吞聲的樣子,頗有些終於揚眉吐氣了的意味。她起身,笑得爽利看著良妃,不見一絲畏懼,行一禮,說道:“妾惶恐,謝過良妃娘娘的高看,卻萬萬不敢當這‘後宮第一人’的稱號。若真說這‘後宮第一人’,妾倒以為,淑妃娘娘才是實至名歸。”
好端端的將她拖下水,沈蔚然表示心情十分不好。任她一升再升,也不過是個婕妤,倒也敢將嘴仗引到她身上來!沈蔚然斜睥陳雲顏一眼,繼而不耐煩的轉過臉,又冷笑一聲,聲音也是冷冷的,毫不掩飾她的不高興,說,“我記得後宮條律中,有一條是低位妃嬪不可妄議高位妃嬪,我卻當我這淑妃的品階竟比不過婕妤去了,倒要被人這般議論。”
呵,這話說得直接又完全佔理,打起臉來簡直是啪啪響。看戲的妃嬪們更覺得有趣,良妃也覺得有趣得很,少不得在旁邊湊熱鬧。“淑妃姐姐說得是,妹妹記得麼,這妄議高位妃嬪,是要處以掌嘴的責罰的。”
“陳婕妤嬌花似的人物,我卻不好意思吩咐宮女掌嘴白白折損一位美人,教大家都覺得可惜了。如此,也只能是委屈陳婕妤回去後抄抄後宮條律百遍,好多長點兒心眼,往後莫再得罪了其他姐妹。”
沈蔚然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和良妃一唱一和,可不管良妃是站在誰那邊兒,於她也沒有什麼關係。她今天是罰定了陳雲顏,自己撞到刀口上來,可怪不得誰。
“臣妾衝動了,竟然這般大小聲,請皇后娘娘責罰。”
葉佩蘭一直冷眼瞧著她們幾人,這會兒看著離座請罪的沈蔚然,臉上反倒有笑意,說,“淑妃說的話都對,何罪之有?若人人都如淑妃這般清楚這後宮的條律,本宮也可以省心許多了。”
不但沒有責罰,還誇獎了淑妃一番,皇后這是明擺著預設了她剛剛對陳婕妤的責罰順便暗諷陳婕妤就是個不懂規矩、缺心眼的人,讓她不省心。連皇后都站在了淑妃這一邊,陳婕妤這會兒也算是哭訴無門。而實際上,沈蔚然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至於沈蔚然先前的話說陳雲顏回去後該抄後宮條律百遍,這執行起來就不是這麼個事情了。被罰期間,哪兒也去不得,就得守在屋子裡將東西抄完才罷休,這分明是變相的禁足外加體罰。若陳雲顏有膽子不受罰,那就更妙,冷宮都打掃好了等著她呢!
陳雲顏自然不服氣,可現在也沒法子,這是在鳳鸞宮,皇后都預設這事情了她還能怎麼辦。唯有等待會去永福宮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尋著機會讓太后替她做主,要是能再碰上皇上就更好了。皇上昨兒個那麼溫柔待她,怎麼會肯讓她受這種委屈。
跟著都再坐了會兒,葉佩蘭才領著她們去永福宮給太后請安。
往常到永福宮請安的時候偶爾也能碰見皇帝,每一次偶遇對於眾妃嬪們來說都算是意外欣喜的事情,今日也不例外。妃嬪中間,最為高興的人,莫過於陳雲顏。她剛剛還在想,希望能夠碰到皇上,竟是真的就碰上了!無奈她離得遠,卻不能讓皇上一眼發現了她。
施夷光依舊沒去鳳鸞宮請安,偏又出現在這永福宮,可連皇上都沒有要說這事的意思,原想借這茬發作的妃嬪亦唯有噤聲。葉佩蘭領著眾妃嬪與皇帝、太后請安行禮,皇上只扶起最前面的葉佩蘭,領著她入座,而後才免了其他人的禮。
待妃嬪們都被賜座好好的坐下,皇后才笑著與簫晟說,“倒不曾想能這麼趕巧見著了皇上,真是讓人歡喜。”
皇帝嘴角微翹,只答,“朕也覺得能碰見皇后,是件歡喜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太后跟著笑道:“皇帝和皇后伉儷情深,哀家看著也很覺得高興。”
當真是好一幅和樂融融的畫面。
沈蔚然收回視線,這樣一起做戲的畫面,也沒有什麼值得多看的地方。比起沈蔚然的無所謂,陳雲顏有些焦急,眼瞧著太后和皇上此刻都注意不到她,那她豈不是真的要回去抄那後宮條律百遍了?非得把手都抄斷了不可!
聽著上首的諸人拉著閒話,陳雲顏越來越著急;恨不能立刻做出什麼事兒來引他們注意,又恐思慮不周再被其他妃嬪捉了把柄落不著好。著急過頭之後,陳雲顏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就算被罰也未必是壞事。譬如之前被傅新桃罰跪一場,反而是讓她連升兩階,這次也說不準會如何。皇上昨晚說了那樣的話,便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