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煙塵之中,也浮著一抹比月輝更潔淨比夜色更沉靜的柔光,她懷抱著一把木製古舊絃琴,白皙的手指隨意地彈撥著。
只要我一息尚存
我就稱你為我的一切。
深雲一步步輕輕靠近,腳下竟不由運起了輕功,只惟恐打破了這一瞬絕美的夢音。
只要我一誠不滅
我就感覺到你在我的四周。
她的白衣長裙在草木之間若隱若現,她的臉孔在垂散的銀白髮絲下朦朦朧朧。
只要我一息尚存
我就永不把你藏匿。
她優靈的聲音彷彿隔開了人間,彷彿隔著重重雲層紛紛紅塵,像是一個赤腳的天使失落了她一半的羽翼,那雙從來只高高跳躍在雲端的小腳,在羽翼紛飛之下踏上了人世,觸地,沾塵。
那在神光離合之中
潛藏在我生命深處的她
那在晨光中永遠不肯揭開面紗的她
我的上帝
我要用最後的一首歌把她包裹起來
作為我給你的最後的獻禮。
悠揚的歌聲琴音還在風飄葉落煙雲中,白衣女子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停下手抬頭,她的眼瞳竟也是一片銀白,但那分白猶如暗夜的莽莽雪花般,那是遺塵絕世的美麗。看到眼前蒙著光的暗色身影,她幽幽一笑,啟唇,“啊……你終於來了麼……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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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真是不好意思。”白髮白衣的女子淺笑,“我唱歌唱得太投入了。”
“唔嗯……”她身邊的黑衣少女搖頭,“……你唱得真好聽!”少女眼睛滿是明亮的光芒,“真的……那個聲音……就像,像有什麼清澈的流水慢慢地從身上劃過,很舒服!”少女燦笑,“你好厲害!”
街上有很多行人來來往往匆匆忙忙,但也有更多人都朝著並行的兩個女性望去。
並不是她們有多麼美麗,如果說美,那個白衣女子的確容貌絕美,但更吸引人視線的視線的卻是她身上出塵絕俗優美動人之感,每一個抬手每一個回眸,都含著未盡的情意語言,帶動著劃出一個個跳動的音符,看著她整個人,恰似聽著最華美清雅的音樂,卻又讓人覺得未語含羞的矜持。而她身邊的女孩,相比之下實在只能算是普通,但站在那絕美女子身邊,卻一點也不顯得黯然,讓人一眼看了就覺得舒服,像是伴著風的陽光,輕輕灑落,純真明淨,觸動人心。
“謝謝。”白髮女子低頭嫣然一笑,“剛剛沒有嚇到你吧?我突然那樣叫你…………真的很抱歉,我剛好唱到最入情的曲調……然後看到你……我居然就這樣看錯了……”
“嗯……是有一點。”深雲笑道,“‘我的主’……無名你是信神者嗎?”
“嗨。”白髮女子——無名微笑,眼裡一片真摯“神,賜予我們承受歡樂與憂傷的力量,賜予我們得到愛之果實的機遇,賜予我們不拋棄窮人不向上屈膝的勇氣,賜予我們超脫俗事的心靈。我們應當懷著美好的心去感謝神明,因為有神終有人。”
“……”深雲沒有回答,只是向著無名側頭輕笑。
“深雲不信神吧。”看著少女眼底的清明透澈,無名搖頭,“不用否認,我從你的眼裡就看了出來。”她嘆息,“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不信神。但是,我還是信的。剛剛,我唱著贊神之詩,然後你就出現了。我相信,冥冥之中,有神指引。”
“是。”深雲輕應,頓了一會,她續道,“但是對我來說,神……存在於否,並不重要。因為……”她微笑,“我們是人,只要作為人渡過一生,已經足夠了。”
“……嗯。”好一會,無名才輕輕地回答。
“無名!無名!—————無名回來了!———————”嘈鬧的人聲從街道一端高聳的陳舊建築裡傳出。
“來。請進。”無名轉身對著身邊的少女說,“吶……這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我工作的地方。”
深雲好奇地踏入,剛一進去,眼前就一片耀眼的光亮。深雲眯了下眼,在適應了那過亮的燈光後,她不由張大了眼睛。
高高的屋頂足有三、四層樓高,眼前是一片寬敞的木製地板舞臺,四周垂散著或完整或破爛的道具,旁邊是一堆堆各種顏色的厚長幕布,在屋頂最上端掛著無數輝閃的燈火,映得室內一片白晃晃的亮。在木板下面是更寬敞無邊的廳堂,底下整齊排列著一個個華麗舒適的席座,一眼看去似是沒有盡頭,而更遠處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