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幾隻蜘蛛團員瞬間把這件事拋到腦後,開始談論起即將到來的NGL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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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艇安靜地在空中飛行著,極大的月亮映照著朦朧的雲層,殘缺的月在黑暗噬人的半空裡沉寂著,好像一雙被丟棄的嬰兒的眼睛,被神從天上丟下來,掛在天空上,張得大大地看著注視它的人,把無法理解的痛苦沉默。
庫洛洛就著昏暗的月光翻著書頁,沒有燈火,只是燃著一抹燭光,是少年時期在流星街眼睛留下的習慣,到現在,他也沒辦法在太過光亮的地方看書了。
“團長。”瑪琪敲了敲門後直接推開,就看到庫洛洛安靜地對著月光看書,靜止得沉寂,彷彿時光在他身上停了下來,安靜地傾聽這個男人低聲的禱告。
瑪琪定了定眼,庫洛洛停下翻書的聲音,安靜地看著她,眼神是疑問的。
即使在旅團裡,團長也讓他們感到疏離,而這份疏離總是一再提醒著他們一件事——他們來自世界遺棄之地流星街。
團長的眼裡正倒映著流星街的斜影。
沒有憎恨沒有哀傷沒有痛苦。
沒有任何的渴求。
只是沒有聲音地在說——我知道。
流星街在對他們沉默,沉默地說——我知道。
——我知道,我原諒你們,因為你們所做的,你們不知道。
“俠客的情報到了。”失神也只有那麼一瞬,連0。001秒也沒有,瑪琪像平時一樣地說完情報,完成她作為旅團聯絡員的職責,然後準備出去。
只是那一個感覺,掠過腦海。
然後任何的聲音,都不會殘留。
“嗨。”庫洛洛安靜低沉地回應。但瑪琪在走出房門的一瞬,突地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庫洛洛的床上。
安靜整潔的床單上空蕩蕩的,就像這座屋子給人的感覺——沒有一絲人類的氣息。
瑪琪安靜地轉身關門,把黑髮黑眼的男子獨坐在寂靜窗前對著月光翻動厚重無言的書本的聲音,關閉在黑暗的門縫裡。
“怎麼了,瑪琪?”富蘭克林看著呆站在走廊上的瑪琪問道。
“沒有。”瑪琪轉頭,“富蘭克林,你有沒有覺得團長有些奇怪?”
富蘭克林看了看她,如果這句話是其他人說起,他大概不會多想,一來他並沒有注意到團長的什麼奇怪,二來他也不想理會這些和旅團無關的事情。但是這句話是他們之中最信任堅信團長的瑪琪提起,他不由低下頭仔細回想。“說起來,平時團長都會懶得去做下棋之類的事情。像今天這件事情,看上那把刀的人是信長,我們之間也只有信長會喜歡這種東西,團長八成只是隨口提了一下對這把刀的認識,還有那個老人的家族佈局,團長大概只是好玩去玩玩解悶。和團裡好戰愛鬧的人不一樣,團長總是喜歡一個人安靜地看書思考,除了旅團的必要任務,他根本不會做其他的事情。在任務期間,很多時候都是他殺的人最少。這次的行為是給人隱隱奇怪的感覺。”富蘭克林越說越是皺眉,“團長……好像比平時更狠戾冷酷了一些。”
“只是狠戾冷酷嗎?”瑪琪看向走廊窗外明亮的月,“我總覺得,團長比以前更安靜了。”
“團長大概在想些什麼吧……越是狠戾冷酷,越是安靜——團長就是這樣一個人。”富蘭克林用他好像被粗陋縫補過的嘴說道,“這樣說來,團長看上去的確很奇怪,他的行為比很多時候都更矛盾……更瘋狂了。”
說著,富蘭克林停了下來,眉頭深深皺著,好像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剛剛對團長幾乎直覺說出的總結,“團長……怎麼了嗎?”
瑪琪向來冷漠肅然的眉眼在這時卻擔憂地皺起,“我也不知道。但是……總有不好的預感……”
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瞬,浮起很久以前的一個站在團長身邊的女孩柔和乾淨的眼,這五年來執行聯絡任務時,偶爾瞥見的安靜呆在團長身邊的女孩黑色柔軟的長髮,以及,團長看向她的剎那隱約消逝的柔和。
五年裡,團長那雙黑幽的眼眸,每在任務時見一次,總覺得又多了些什麼,隱隱地在他的眼裡浮動,幽深得看不清楚。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團長越發地沒有人性。
即使他在任務期間總是極少出手,總是在策劃完行動後安靜地注視著團員的殺戮和掠奪。
即使他會把後梳的黑髮放下來,顯出甚至比他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