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把【車】移到敵營陣中,眉眼柔和靜默,“登山吧……”
“哦?”老人手指把【馬】移左,吃掉庫洛洛的【車】,他的語氣滿是興味,“這個比喻很有意思。不知魯西魯先生想登哪座山呢?”
“哪座山都一樣。”庫洛洛微微一笑,“我可能只是想到高一點的地方看看。”
“呵呵……可能、或許、吧……魯西魯先生的用詞總是讓人耐味。”老人花白的鬍子笑得一聳一聳,不一會他又笑得傳來一陣咳聲,門外的的幾位侍女馬上推門進來,禮儀周到地對老人行禮,然後招著一隊醫生和保鏢進來,卻被老人揮手示意退開,老人本來蒼白消瘦的臉孔染上一絲緋紅,大概是咳得太厲害,他拿起旁邊的茶杯淺抿一口,才撥出口氣,看著面前自始至終只是柔和地微斂著眼眉的男子,一直疲老的眼隱約清明銳利。
“據說,一無所有的人格外喜歡登高望遠。”
“是嗎?”庫洛洛微微一笑,秀氣溫和,“比起高處,或許我其實更喜歡到處亂看。”
“嗯,魯西魯先生是縱觀大局的人物……”老人重新看著棋盤沉吟,然後他推開【車】,顯出後方直對著庫洛洛的【將軍】的【炮】,他微笑,“所以有時候難免在小處犯毛病。”
庫洛洛攤了攤手,做出無奈的動作,但是他的表情一貫的柔和淡然,“有價值的犧牲是必然的。”
老人哈哈大笑,接著咳咳緊喘。
庫洛洛向老人鞠躬,然後站起身,走向門外,“歐德耶先生身體不好,這局棋就到此為止吧。”侍女醫生保鏢從他開啟的門裡訓練有素地進入,庫洛洛站在門口,略略傾身,“有勞先生的邀請,我先告辭了。”
被氧氣罩、吊瓶擠滿的老人,在沉重仿如死亡的喘息下,困難地睜眼。
黑眼黑髮的清俊男子從門口離去,挺拔的身姿伴著他圓融溫和的氣息,他轉身消失在門外走廊的拐彎角,沉穩而平靜,宛如一位朝聖者。
老人沉沉閉眼。
……危險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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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的那位客人在哪裡呢?”
“瑪麗小姐,魯西魯先生正在圖書室。”
侍女恭順地向漂亮的棕發少女低頭行禮,“下午的時候老爺和魯西魯先生下了盤棋,但是在下完的時候,老爺突地病發,所以魯西魯先生就請醫生們去照顧老爺,自己就跑到圖書室了。”
“這樣……”棕發少女皺皺眉,“多謝你了,我先走了。”
“啊……小姐,您的家教老師……”
“不管她啦!最近煩得要命!”
吱呀………………
圖書室厚重的木門被少女的手推開,昏暗的光線從正對面的落地窗外射入,排滿書的書櫃佔滿了整間三樓高的奢麗廳室,正對面的廳室是但是除了廳室正對面的書桌和沙發是用料極其高階奢麗外,滿是書的屋子只是寂然,一種讓人幾乎麻木的寂然。
所以,瑪麗從小就不喜歡這個房間,總覺得呆在這裡的人都會發瘋。
但是她的爺爺喜歡呆在這裡,爺爺常常說,比起和這個國家的總統談論時事,他更能在這個屋子裡得到快樂,因為這裡總給他安全感。
幸好早逝的爸爸媽媽不喜歡這裡,所以她沒有被逼著在這個屋子裡長時間呆過。
幸好她沒被逼著長時間呆過,要不然,這個只有書的窮酸無聊地方,就算爺爺用最貴最舒適的東西裝飾這間房子,她也一定會發瘋。
但是現在不一樣,因為……
爺爺一星期前不知道從哪裡遇到那個人,爺爺說是他們家的客人,爺爺似乎很是欣賞他,想要他繼承他的家業,以及……
棕發少女悄悄地在書櫃裡來來回回地尋找著什麼,她的腳步聲消失在柔軟的地毯上。
“他在哪裡呢?”瑪麗微微臉紅,想到之前爺爺對她的囑咐——這個年輕人是位梟雄人物,如果他能進入他們家族,成為她的丈夫,那絕對是整個家族的榮幸。爺爺的眼光從沒錯過,就像她自己看到他時一樣,那人——魯西魯先生真是位出色的人物。
瑪麗在一樓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人後,她抬步向二樓走去,但是在抬起腳的時候,就發現了那個睡在窗臺上的男子。
他的放在腹上的手還拿著一本半開的書,身邊凌亂地散著其他幾本,修長的白皙手指安放在書頁上,就像一副美麗的畫面。其實,庫洛洛的手指比他的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