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靈說的話果真起了效用。
費元這裡愣了幾下,腦子終於轉了過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於小靈,心中驚詫不已。
原來這位便是忠勤伯定下的未婚妻,怪道這般厲害!
他可是聽說,忠勤伯對這位於姑娘十分中意,旁人在背後嚼一嚼舌根,他都要給人家冷臉看的。若是忠勤伯知道她這般厲害,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視若珍珠?
他不及思索完畢,又見於小靈朝他瞪眼,他連忙斂了心思,回道:“在下怎可能欺騙姑娘?姑娘府上在下也已知曉,今日安親侯府壽宴,此事不便如此僵下去,待明日,在下定然親自登門賠罪,姑娘意下如何?”
他話音一落,於小霏的哭聲立即揚了上去,嚇得費元連忙閉了嘴不敢說話。
於小靈暗道這個平成侯世子挺有意思的,若是個厲害非常的人物,她可不敢說能鎮的住了。可見於小霏挑了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因而她冷哼了一聲道:“那可不行!今日公子必須讓我姐姐點了頭,才能離開!”
於小霏這會兒哭聲漸小,正為自己不費一兵一卒,全由於小靈替她出頭而高興,卻見於小靈忽的轉過臉來,朝她說道:“這位費公子態度還算誠懇,姐姐如何作想,倒也說個明白,好讓費公子心中有數才是。”
她話說的響亮,一下便把眾人的目光引到了於小霏身上。
於小霏被眾人盯得難受,心恨於小靈果然不會真正為她著想,此時不過是來看熱鬧罷了,到底還要自己出面。
那是自然。
於小靈又不傻,她是來順水推舟,順帶看戲的,怎可能反客為主,一馬當先,往自己身上招攬太過?
於小霏沒了辦法,只能漸漸止了哭聲,抽泣著說道:“我沒了清白,怕是再也嫁不得人了!還不如絞了頭髮,往庵裡去了!哪裡有臉面回家,逼得我娘為難?!”
她說這話沒嚇著別人,卻把年紀頗小的洪七娘嚇了一跳:“絞了頭髮可不是玩兒的,庵裡的姑子都吃不上飯的!”
她話音未落,洪六娘便趕緊拉了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亂插話。
然而於小靈關注的卻不在此處。
什麼叫逼得崔氏為難,她不如直接說她在家中被叔父嬸孃加害算了,說那些意味深長的話,給誰聽?!
於小靈當真有些生氣,在心裡嗤笑一聲,目光掃到於小霏,正瞧見她偷偷打量的神色。
於小靈面上不露半分,接過洪七娘的話,說道:“姐姐可別亂說了,咱們家中長輩都開明慈愛,哪裡就到了要往庵裡做姑子的地步?!”
“可我本已失怙,如今又沒了清白,如何能嫁得了人?!不做姑子,便只有死路一條了!”於小霏哭的越發淒厲。
於小霏邊哭邊甩了句這狠話,目光飛快地掠過於小靈,最後眼神幽怨地落到了費元身上,見他愣愣得不說話,忽的又使勁兒哭了一聲,一跺腳,轉身要往一旁的樹上撞去。
於小靈察覺她的意圖,眉毛一挑,嘴裡大叫一聲“哎喲”,卻幹看著於小霏撲了出去。
費元被這兩姐妹一唱一和的,電光火石之間也明白了於小霏的意思。他一個激靈,閃身上前,縱身橫在了樹前邊。
接下來這一幕當真讓洪家姐妹跌了下巴,因為於小霏毫無意外的,一頭撞進了費元懷裡。
費元被她撞得眼冒金星,還沒來得及說句什麼,便聽懷裡的人又哭了起來:“你這人快放開我!壞了我的清譽,又不讓我尋死,這般作態又是為何?!”
於小靈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冷眼看著他倆自己掰扯。
費元回過神來,猶豫了幾下,苦著臉開口道:“姑娘何苦來哉?咱們清清白白……”
這句“清清白白”還沒來得及有個下文,又被一陣響亮的哭聲搶白了去。
費元也不敢再說此話了,女人哭什麼的最讓他招架不住了。
於小靈見狀添油加醋地也哭了起來,她乾哭不掉淚,拿帕子遮了眼睛,道:“姐姐若是不好了,我回家也沒法跟伯孃交待,一道跟著姐姐去算了!”
洪家姐妹被她嚇得瞪眼,暗中看著的傅平也跟著心中一緊,而離得最近的費元,更是汗毛都豎了起來。
若是她不好了,以忠勤伯的手段,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
如此費元哪裡還敢猶豫半分,他一咬牙一狠心,朝著於小霏便道:“姑娘既然讓我負責,那我可要負責到底了!若我向姑娘家提親,要娶姑娘為妻,姑娘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