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膳吃下去,只有徐泮吃出了不同與其他人的味道。
他揣著滿腹疑惑打量著自己的小妻子,聽她說笑間這般開懷,心裡反而有些泛酸。
用過午膳,不等徐泮開口,程默意同於小靈便又相攜著午睡去了。
徐泮同他剛過門的小妻子,一句私底下的話沒撈著說,眼巴巴地看著,又被姜從清叫到一旁說話。
姜從清同程默意大婚一年有餘,如今子嗣上頭還沒有任何動靜,這同姜從清三天兩頭的往京畿辦差不無關係。
姜從清的母親維寧郡主看著實在不是辦法,便四處打點了關係,將他調到了羽林衛,這才得以在京裡安穩下來。
二人說了一會兒京裡這二年,因為新老勢力交替而產生的森羅永珍,說著說著,姜從清便點著頭睡著了。
徐泮是沒什麼睡意,他乾坐著揉了揉眉心,復又起身招了傅平。
他將午膳於小靈吃得樂呵的幾道菜記了下來,專門吩咐了傅平,讓下頭的人,以後按著這個口味上菜。
傅平連聲應著,抬眼瞧見自家伯爺面色沉沉,想到方才用膳,夫人同姜六爺和姜六夫人相談甚歡時,自己伯爺便笑意微斂了,也不知為何。
傅平仔細揣度了一番,卻始終不得要領。
午睡過,於小靈同程默意又去泡了溫泉,徐泮想找她說說話,連她們的影子都沒見著,無奈之下,只好去找姜從清切磋武藝。
姜從清睡過,換了一身銅綠色的杭綢袍子,正精神煥發地扯著衣袖左看看右看看,滿意得不得了,聽說要比武,頓了一下,連忙道:“待我換個衣裳,我這身兒可是內子剛趕出來的,比武不能穿。”
徐泮愣了一下,目光定定地在那嶄新的袍子上打量了一番,旋即嗤笑一聲,道:“怎麼?果真是怕我傷了你的衣裳?莫不是每日耽於女色,虧了身子罷?”
姜從清聞言勃然大怒:“你說誰虧了身子?!不換就不換,今天小爺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功力!”
徐泮沒理會他的叫囂,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了,卻聽到身後姜從清氣鼓鼓地道:“你小子還說我,我倒還要瞧瞧你成親幾日,功力降了幾成?!”
姜從清說到此處還怪笑了一下,道:“嘿嘿,想來十中去三了吧!”
徐泮沒回頭瞧他,姜從清自然也瞧不見,方才挑釁他的那個人,此時已是臉色黑如鍋底了,握著大刀的手更是緊了起來。
兩姐妹泡完溫泉回到廳裡品茶,剛坐定了有小半個鐘頭,便聽暖橘回稟,道:“夫人,六太太,伯爺和六爺來了。”
暖橘說著,面上露出古怪的笑。
於小靈不知她何意,剛想招了她問一句,外間便傳來了姜從清怒氣衝衝的指責聲:“我都同你說了是新衣裳,你怎麼這麼不給情面?你這個人怎麼回事……”
徐泮沒理會叫嚷了一路的姜從清,撩開簾子,抬腳進了正廳。
他面色如常,看見自己妻子正打量著自己,眼中難得劃過柔色,往近著於小靈的一旁落座了,眼中含著笑意,回頭見姜從清罵罵咧咧地撩開簾子進了屋子。
姜從清半個身子探進來,程默意便禁不住驚叫出聲:“六爺……你……”
只見姜從清那嶄新的銅綠袍,左右手臂皆被劃破,衣襬都成了一縷縷破布,不僅如此,還沾了不少灰塵,哪裡還有新衣裳的模樣,成了徹頭徹尾的破爛。
姜從清哭喪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地看著程默意:“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這小子不知吃了什麼瘋藥,跟拼命一樣!”
他說著指了徐泮,恨聲道:“我跟你有什麼仇,我這袍子又礙著你哪了?!”
他一說,眾人又朝徐泮投去問詢的目光,卻見徐泮氣定神閒,面色不變,端著茶盅正小口飲茶,聽到姜從清怒問,歇了茶盅,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實是沒想到從清這一年來……功力下降至此。”
姜從清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尤其聽了他意味深長地拉了長腔,氣得恨不能上去咬他一口,指著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句整話。
程默意見狀,連忙拉著姜從清下去換衣裳去了,屋裡只留了徐泮同於小靈單坐在房裡。
徐泮復又端了茶盅撩著茶葉,一口口吹著茶,茶香飄出來,是古怪的氣味。
於小靈感覺到了熟悉的壓人氣勢,不明所以,輕聲問道:“你怎麼把他打成那樣?那衣裳全破爛了。”
徐泮聽見她問,撩茶葉的手頓了頓,旋即又放下了茶盅,抬頭朝於小靈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