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能,只好忍了又忍,悶聲回道:“法師不是說舟車勞頓嗎?一時水土不服,也是有的。”
於小靈卻搖了搖頭:“他從前出京講壇論經,也沒見水土不服成這樣,最多兩日不想進食罷了。不行,待我下了山,定要把大表姐夫請來給他看看。”
她說了這話,徐泮的心別提多難受了。那人不過瘦了兩圈,她就唸叨個沒完,一時說他往日如何如何,一時又要請了衛玥親自來給他問診。她待自己,怎麼從不曾這般上心?
念頭一起,似是跳進了陳年老醋裡,從指尖到髮梢,沒有一處不透著駭人的酸味。徐泮立了身,不再向前,負手站著,定定地看著於小靈。
於小靈渾然不覺,還繼續往前走,走了五六步出去,才恍然發現身旁的人不見了。
“嗯?”於小靈疑惑,目光尋了徐泮一下,見他立在身後不動,面色有些陰沉,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不由便轉過身來,擰著眉道:“你怎麼不走了?不上香可不行,不能對佛祖不敬,快跟上來。”
言罷,抬手又招呼了徐泮一下,便也不再多說,轉頭繼續前行了。
徐泮頹然了。
是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求著她嫁給他的,她是他心頭上的人,他之於她卻不過是個友人般的存在罷了,連個老友都談不上。
他自嘲地嗤笑了一聲,又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日光下,反射著奇異光芒的黃綠二色琉璃瓦,神思有些恍惚。他搖了搖頭,不再思索,繼而抬腳跟了上去。
潭柘寺的佛光普照眾生,釋迦牟尼佛的眼眸悲憫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