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是真的堵,不過也是徐大哥定著這個地段太好了。”於霽笑道,又問:“我還不曾來過這家茶樓,想必徐大哥定下這家,也費了些周折吧。”
徐泮聞言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隨口答道:“這是雲德長公主的產業,我姑母便是大長公主的長媳,算是走了後門的。”
於霽恍然,似忠勤伯府這樣的人家,姻親也都貴人一等,他們木魚衚衕於家,根本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他剛把這個關係理了理,就見雅間的門忽的開啟了去,下一息,便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容色明 ** 人的姑娘。
“表哥!”那姑娘穿著一身大紅色鑲金邊的長襖,看起來富貴逼人,抬頭向徐泮喊道。
她喊完才發現臨滄閣裡來了一屋子的人,而且被她喊的這一聲,引得都轉了頭朝她看去。
她當即頓在了門口,紅唇微張,眼睛眨個不停。
“表哥,這些就是你請的客人?怎麼都是……”她說道此處沒了聲音,自覺將“小孩”兩個字嚥了下去。
她雖將這兩個字嚥了下去,可在場的略微一想,也能替她補上,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徐泮扶額,無奈地嘆了口氣,朝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姑母家的表妹,雲德大長公主的孫女,蘭橋縣主。”
蘭橋縣主顧初雨見徐泮給眾人介紹了一下自己,結果這群人各個都愣愣地看著她,還以為自己這個縣主的名頭把他們嚇住了,便揮了揮手道:“不必拘禮。”
越是“不必拘禮”,越顯得她高高在上了,顧初雨自己沒意識到,反倒是徐泮看了出來。
徐泮又在心裡嘆了口氣,給她也介紹了眾人:“這幾位都是木魚衚衕於家的子弟,從前在西北對我多有照顧。”
顧初雨聞言連忙點頭,於霽卻道:“徐大哥客氣了,再不必說那些話的。”
他開口說了話,不由便引了顧初雨朝他看去。
顧初雨剛才還在腦中,把這個聽起來有些熟悉的木魚衚衕於家琢磨了一遍,轉眼看見於霽說話,一言一行都透著讀書人家的文質彬彬,恍然想起了於家的事體。當時便是因為表哥突然過去弔唁,她才對於家有了個印象的。
她明白過來,不由把於家的三個少爺兩個姑娘俱瞧了一遍,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在了於霽身上。
“讀書人家的子弟果然不一樣,渾身都透著書卷氣,難怪祖母總是讓我學著些。嗯嗯,是應該。”顧初雨在心裡琢磨道。
徐泮應了於霽,轉頭看見自己表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了她:“你怎麼過來了,可是姑母那裡有什麼事?”
顧初雨聞言醒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娘就是讓我跟你說,缺什麼東西,只管吩咐便是。”
“嗯,並不缺什麼。”徐泮微微頷首應下了,可抬眼卻見顧初雨沒有要回去覆命的意思,不由向她投去了問詢的目光。
“哦,那什麼……我們那邊都是長輩,怪沒意思的,不如我就在你們這兒坐坐的。”顧初雨說著,目光又往於霽看去:“於公子不介意吧?”
於霽沒想到被她忽然點了名,怔了一下,連忙道:“不介意,姑娘請便。”
顧初雨很是滿意,笑著朝他道了個謝,轉身向於小靈姐妹二人處走去。
“二位姑娘在看花燈麼?我瞧著那邊那座寶塔燈甚是有趣,風一吹便轉,晚上點亮了定是好看的緊。”顧初雨半分不拘謹,笑盈盈地自說自話。
她這般作態,於小靈倒有幾分喜歡,或者說,不似於小霏那樣的她都沒什麼不喜歡的,她總想著,這世間強加在女子身上的規矩已經足夠多了,所還不能儘可能地恣意些,豈不是累?
因而顧初雨過來示好,她很高興,笑道:“姑娘說的正是,我與小妹方才也盯著那燈瞧了半天呢!”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顧初雨很是驚喜,當下便同她你一言我一語地熱絡起來。
徐泮在一旁悄悄看著,有暖意在眸子裡流淌過。
說著聊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徐泮安排人早早去酒樓裡叫了一桌席面,將臨滄閣收拾了一番,男女分了兩桌用膳。
一頓飯下來,顧初雨與眾人聊的甚是投契。
顧家也是將門,只未曾儘早跟著太祖打天下,便沒封上侯爵。雖說如此,可顧家卻比有些只剩下名頭的功勳之家強多了,至少多次與皇室聯姻,在雲德大長公主之前,還曾娶進來過一位郡主,出過一位皇妃,一位王妃。
幾代下來,文武皆有涉獵,尤其是雲德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