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這回可是聽明白了,女兒這是,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邊緣了。
“衛大夫,全靠您了,您說如何就如何!”封氏哭著道。
可衛大夫卻輕輕搖了搖頭:“我要給程姑娘施針,後背。”
他說得很輕,可聽在封氏耳朵裡卻如雷貫耳。
“後……後背?!”她不可思議道,邊說邊搖頭:“不行……不行……慧兒還沒成親……”
衛大夫深深嘆了口氣:“給您一刻鐘的時間,您想好告訴我。”
他言罷,微微搖頭,出了程默慧的房門。
程氏和於小靈趕了過來,瞧見封氏又落淚又搖頭,嘴裡喃喃自語,再看程默慧更是無聲無息地躺著,呼吸微弱,俱都嚇了一跳。
“二嫂,這是怎麼了?慧兒沒事吧?!”
封氏越發哭了起來,攜著程氏的手道:“慧兒,慧兒病的更厲害了!衛大夫……衛大夫說,除非後背針灸,不然,也就半年光景了!”
程氏嚇得身形一顫。
“小姑,小姑,你說我該怎麼辦?!”
於小靈被封氏沒完沒了的眼淚,哭的腦袋疼,若是她,連想都不用想,也讓衛大夫盡力救治程默慧了。可封氏不是她,只是一個從小在條條框框里長大的平庸婦人。
不光封氏如此,連程氏也是一樣的,一樣的不知道性命和貞潔,哪一個更重要。
看著程默慧絨毛半蜷的面龐,於小靈有些為她心酸,這麼溫柔美好的女子,為何這般命途多舛?
“娘,舅母,”於小靈喊道,見她二人聞聲轉過頭來,於小靈又接著道:“只要衛大夫不說,我們不提,旁人也並不曉得大表姐經了這一遭事。”
她這話說得聲音不大,卻讓程氏心頭一亮,原本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當即收了回去:“二嫂,靈兒說的不假啊。”
封氏方才還有些沒轉過來,再聽程氏這樣一說,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但她又猶豫著道:“那衛大夫會守口如瓶麼?”
於小靈嘆了口氣,衛大夫什麼樣的為人,這些日子也能看出一二了,別說他老實忠厚,只說講出此事對他半點好處都沒有,他就會絕口不提。
顯然程氏也想到了這一點,說道:“衛大夫非是什麼江湖遊醫,是有傳承的醫藥世家的子弟,便是為著家族聲譽,個人仕途,他也不會說的。”
封氏得了這句話,終於止了眼淚,哆嗦著握了程氏的手:“那……讓他試試?”
程氏點了點頭:“二嫂放心,我去與他說個明白。”
程氏去了,於小靈在一旁看著,有些欣慰。
程氏這些年月確實成長了不少,再不似從前那般遇事膽怯,手足無措了,尤其跟著於清楊上任的這兩年,知縣夫人做的妥妥當當,威風凜凜,掌家應酬,不在話下。
於小靈笑了自己一句,做了人家女兒,卻操了一份當孃的心。
她又走到程默慧床邊,細細聽了聽她的呼吸,微弱卻平緩,應是還有救的。
衛大夫來了,腳步沉穩有力,進了屋直奔封氏,竟拱手朝她一拜,沉聲道:“多謝夫人信任,衛某定不負所托。”
封氏也連忙向他行了禮去,連聲道謝。
衛大夫又給程默慧切了切脈,定了下晌晚膳之前與她施針,讓封氏和程氏安排好山莊眾人。
山莊眾人,除了衛大夫和於小靈並兩位夫人,全都不知此事,就連程默慧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她一直昏睡著,封氏遠遠地在一旁看著,還覺得這樣挺好,要是女兒醒過來,說不定反而不好辦。
可誰知轉眼衛大夫一針下去,她竟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程默意睜開眼睛,忽然覺得身上很涼,後背還似被蟲子叮咬一般刺痛,剛想去碰一下,卻發現自己竟是趴在床上的。
她又“哼”了一聲,想翻過身來,就覺得一個溫熱有力的手掌落在了她微微支起來的肩頭上,緊緊貼著她微涼的肌膚,沒有一絲阻隔。
“別動。”衛大夫道。
程默慧大驚失色,緊接著又聽母親的聲音緊張地響了起來:“慧兒,別動,衛大夫在給你用針。”
封氏的話音剛落,程默慧就感覺到了銀針在皮肉裡轉動的疼意,那正是衛大夫捻搓銀針的手法。
程默慧此時真正清明瞭起來,衛大夫,這是不避嫌地在她赤裸的後背上施針,而她母親,也是點了頭的。
突然覺得方才衛大夫按住的地方燥熱了起來,沒過幾息,耳朵邊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