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照在他的劍上,反射過來一道刺目的光芒,夕陽如血,他的劍光也如血,而當他的劍舉到頭頂正中時,黑方的軍隊爆發出了一陣整齊如一人怒喊――嗬!嗬!
同時,所有的兵刃全部舉起!一瞬間,茅尖如林,向一柄柄匕首指向了天空!
冰封騎士就那麼舉劍靜默著,待那萬人大喝聲的迴音響畢,決然把劍向下一揮,就好像砍向敵人頭顱一樣的果斷,地上的沙被劍氣劃出一條長痕,而他身後的黑軍則如開閘的洪水般衝下了沙丘!
剎那間,脆弱的平靜徹底消失,就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半空之中傳來的廝殺聲、馬鳴聲、怒吼聲響徹了整片沙漠,震耳欲聾,四周全響起嗡嗡的迴音,好似和天空呼應著一樣。
面對黑軍的狂海怒濤一樣地衝過來,白軍並沒有慌亂,沉著的採取了守勢。他們隊伍的前方有三名騎在馬上的將領,在黑軍飛速越過沙谷底部,向右側沙丘襲來時,三名將領指揮最前幾排計程車兵以一種長刺在外的高大盾牌為牆,後面幾排計程車兵向黑軍放箭。
登時,飛箭如蝗,特製的箭頭鳴著尖銳的響哨,如鷹擊長空一般向著黑軍最先衝到計程車兵毫不留情的襲去!
武器刺入血肉之軀的聲音、中箭士兵的慘號聲紛紛響起,最先衝到的黑方騎兵如一排排碎木一樣倒下,但是這並沒有阻止下面計程車兵繼續頂上來,倒下一批,又補上一批,就像是攻山頭一樣,踏著夥伴的屍體、躲在狂奔的戰馬背後,死去計程車兵頭部都是朝著山頭的方向,沒有一個向回撤退,而活著計程車兵還再攀爬!
硬弩、投石機、像標槍一樣擲出的長茅也如雨點般攪亂了白軍的陣營,而他們也同樣以生命和血肉做為後面夥伴的盾牌,白的戰袍、紅的血,犧牲就如呼吸一樣不能停止!
那冰封騎士一直站在高高的沙丘上冷然四望,等到最後一個士兵也投入了進攻,才策馬疾馳而來!他的馬比誰的都快,他的作風比誰都勇猛,所以後發而先至,很快就戰鬥在隊伍的最前面。
他的出現宛如死神降臨,使得本來就勇猛的黑軍士兵愈發不顧性命!白軍將領見狀,立即調了一批弓箭手集中向他攻擊。可是,他雖然沒有盾牌,卻如同有魔法一般,隨著那柄長劍的橫劈豎砍,身體四周淡淡地散發著一團黑氣,那些如雨點一樣灑落的利箭在他身外一尺就碎成寸段!
什麼也不能阻止他!他帶著狂風掃落葉的氣勢、君臨天下的狂野,帶領著黑軍士兵一步一步前進,終於登上了沙丘頂端,迫得白軍後退到千米開外!
那裡,雖然還是沙丘起伏,但地勢平緩多了,白軍失了地利的天然優勢,卻仍然沒有慌亂,在三名將領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擺開了硬碰硬的死戰架式!
向前!!!
不知從哪個陣營中傳來一聲呼喝聲,就如衝鋒的號角一樣,刺激得黑白兩軍瘋狂地殺向對方。雙方計程車兵如潮水一樣互相滲透進對方的腹地,擁擠著近距離殘殺!
一時之間,血漿和殘肢橫飛,慘叫聲一出就會被另一聲呼號所壓倒,不顧性命的互搏轉眼間把沙地都染紅了,如血的夕陽被地上的血腥映襯得黯淡了下來,前一刻還美麗的金黃色沙漠,此刻已經成了修羅場!這注定是一聲慘烈的戰役,因為雙方都不重視己方的傷亡,只想把對方擊敗,獲得這殘酷的勝利——
孤兒站在夜空之下,目睹著不知哪裡來的這場大戰,看著生命如鴻毛般輕賤、看著人性中兇殘一面的集體爆發,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可是不知道有什麼力量在暗中控制著她,她就是無法把目光從戰場上挪開,讓一直以來都會暈血的她雖然胸麻欲嘔,卻始終抬頭望著半空!
所有的將領都戴著面具,因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名異常驍勇的白軍將領因為奮力廝殺而使頭盔下的一縷黑髮散落了出來。他和那冰封騎士一樣,有著萬夫不擋之勇,在人群中左衝又突,殺敵無數,白色的盔甲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
他望了一下不遠處對敵如摧枯拉朽般的冰封騎士,砍倒兩名衝到他身前的黑軍,把背在身上的長弓拿了下來,搭好一支比尋常的羽箭大上兩倍的鐵箭,以他超人的臂力,拉弓如滿月,沉著地瞄準,然後把鐵箭疾射而去!
鐵箭射出後並沒有刺耳的響哨聲,但破空而去的尖嘯卻更加動人心魄,帶著萬鈞之力,挾必殺的決心,眨眼間到了冰封騎士的身前。
這一次,他的長劍舞出的劍氣沒能阻止鐵箭的前行,鐵箭就那麼一直扎向他的心臟處!
冰封騎士對此似乎沒有感到意外,不過他的應變速度顯然超過了鐵箭飛來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