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士兵的小心肝都猛然一跳,再看看一米厚石牆上那個巨大缺口,也不知道誰突然尖叫一聲,緊接著就像開啟閘門的洪水般,所有炮位上那些士兵和軍官發瘋一樣逃離。
“回來,你們這些懦夫,皇上在看著咱們,列祖列宗在看著咱們!”
劉大忠悲憤地吼道。
而就在同時第二輪炮彈呼嘯而至,然後在這座不大的要塞上空一團團烈焰炸開,碎片就像狂風暴雨般橫掃下面逃跑計程車兵,這是裝藥盤定時引信的二十四磅榴彈,擊穿炮臺護牆的是四十二磅實心彈。崖山炮臺的確結實,但還沒結實到硬抗超音速撞擊的二十千克大鐵錐的地步,這種單層石牆要塞要是管用歐洲人就不用滿世界修稜堡了,哪怕稜堡在面對四十二磅級別炮彈的時候都得依靠外面的土層,更何況連土層緩衝都沒有的石牆。
而榴彈的爆炸剛過,兩枚四十二磅實心彈呼嘯而至,一枚打在上層的護牆上,這層更薄的石牆立刻被擊穿,碎石的飛射中巨大的炮彈甚至繼續向前,在逃跑的清軍中撞出一片血肉橫飛。
然後清軍徹底崩潰了。
劉大忠拎著刀,悲憤無言地看看潰逃的部下,再看看遠處那艘硝煙瀰漫中的戰艦,忍不住長嘆一聲。
“拿紙筆來!”
他咬著牙對旁邊親兵說道。
“大人,都這時候了您還要啥紙筆啊,趕緊走吧!”
那親兵說道。
“混賬,我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當年聖上召見時以忠義勉我,我豈有辜負皇恩之理,拿筆來!”
劉副將大義凜然地說道。
(父親腰間盤突出住院,每天一章,何時恢復兩章不定,最少一週後)
第五六五章 赤色大明
廣州。
“大清道光十八年夏五月,海外妖人楊豐率髮匪數萬陷新會,香山協副將劉大忠兵敗自刎,新會縣令言良鈺不屈於賊懸樑自盡。
據英夷所言,海外妖人楊豐自稱天降仙人僭號於海島,以前明為國號招誘逆黨,鄭氏餘孽,海外逆民,天地會黨羽皆蟻聚旗下,又得堅船利炮為恃橫行於海上,自道光十五年至今已逾三載,貪婪愚昧,終生吞象之心,狂悖殘暴,遂有擋車之志,此次糾集黨羽泛海而來,其意在圖謀不軌,欲禍我大清江山……”
兩廣總督府,總督鄧廷楨滿臉凝重地奮筆疾書。
“天禍大清啊!”
突然間他把筆一放長嘆一聲。
然後緊接著他把寫了一半的奏摺給撕了。
“筠兄,我就說嘛,你現在急著上奏也沒用,那妖人不過求財,他一個海盜不求財還求什麼?他不會蠢到真得還想謀咱大清江山吧?他佔著新會不過搶些錢糧,過幾天咱們大軍雲集,等他搶夠了自然要走,咱們再尾隨追擊打個大勝仗,那時候再一併奏明聖上,你如今上奏豈不是讓聖上平白增些憂慮?”
廣州將軍德克金布頗有些萎靡地說道。
“但據那英夷所說,此賊可是野心勃勃啊!”
鄧廷楨苦笑了一下說。
“英夷?不過是危言聳聽,想哄咱們賣些槍炮而已,這種蠻夷貪財狡詐滿口鬼話,他們的話豈能相信?還復那前明?兩百年前就被咱八旗滅了的廢物,如今就算真得再爬起來,咱八旗健兒也照樣再滅它一回!咱家可是鑲黃旗滿洲!”
德克金佈滿臉驕傲地說。
說完他打了個呵欠。
“爺,您該吸鼻菸了!”
他身後的家奴拿著一個精美的鼻菸壺遞給他說道。
德克金布趕緊接過。
大清官員是禁菸的,實際上咱大清一直都是禁菸的,一七二七年四阿哥時候就開始禁,禁了一百多年了,法律上從來都是禁止的,只不過禁了一百多年終於禁到皇上太后一塊兒抽。同樣也抽的道光才狠下心嚴禁,不過宮裡的太后也是還照樣抽的,但官場上還是要給皇上面子,不過這鼻菸當然不算煙,這個是可以堂而皇之拿出來的,話說這鼻菸壺也是堪稱大清國粹的,鼻菸壺檔次那也是身份標誌,作為廣州將軍,德克金布這個自然也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不過我這鼻菸與眾不同,倒是有些講究,得拿火烤一下才夠勁!”
他一邊把玩著一邊興致勃勃說道。
“給德公拿個蠟燭來!”
鄧廷楨笑著說。
旁邊僕人趕緊端上一個燭臺,德克金布將鼻菸壺在燭火上燒一下,緊接著湊到壺嘴上很是陶醉地猛吸一氣,然後回味悠長般仰起頭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