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快殺了他!”
突然間他驚恐地喊道。
城門前的崔寧抬起頭,看著他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床弩穿體都殺不死的人,你有本事殺得了嗎?楊將軍仙人弟子,豈是爾等能傷?朝廷只誅閣羅鳳一家,其他脅從者歸降即免罪,願意為閣羅鳳一家陪葬的儘管試試,楊將軍若欲滅爾等,就不會只帶我等前來,若朝廷大軍以其為前鋒重新進攻,這太和城那就雞犬不留了。閣羅鳳,難道為爾一家性命,還欲拖著蒙舍詔闔族覆滅嗎?南詔十幾萬百姓何罪,要為爾一念之差陪葬?”
崔寧緊接著喊道。
“老夫難道不是被逼反的?老夫父子兩代盡忠大唐,一個地方官卻敢yin辱老夫之妻,這就是大唐對我南詔的回報?”
閣羅鳳悲憤地吼道。
“爾父子兩代盡忠大唐,大唐以爾父子兩代為雲南王,使爾等數十年間一統六詔,從山間一隅之地到坐擁千里疆土,統御百萬之民,難道這不是大唐所賜?這太和當初可不是你們蒙設詔的,若無大唐之助,爾等何能滅河蠻盡佔洱海之地,爾父子數十年依靠大唐庇護所得多矣,大唐可不欠爾父子的。至於張虔陀之事真假難辨,他已被爾所殺亦無從對證,然若其有罪訴之朝廷即可,朝廷自有法度,聖人以爾為雲南王,使爾守天南之地為國藩屏,又豈能為一太守而罔顧是非曲直?爾不訴之朝廷,卻以此謀反,無非就是找個藉口,若爾果然忠心大唐則十個張虔陀亦不能使爾謀反,爾早有反意,不過以此為藉口,爾之所求無非獨霸天南,依靠聖人的信任藉助大唐天威,滅五詔,滅白蠻,使滇池洱海之地盡入爾手,又藉口張虔陀之事謀反,無非是想繼續向外擴張,以滿足爾之野心。
可這南詔之民何辜?
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爾之私慾,這些年多少南詔男兒化為枯骨?多少婦孺痛失親人?爾如今死到臨頭,難道還想拉更多百姓陪葬!
爾崇尚佛法,難道這就是佛法教爾的?”
崔寧大義凜然地喝道。
在他背後,楊豐依然在那裡肆無忌憚地屠戮吐蕃騎兵,這支吐蕃騎兵不過兩百多人,而且在一條狹長的街道上,真正能與他對敵的不超過十個人,這簡直就是給他送菜,那八百斤重狼牙棒掄開,什麼也不用玩,直接就是不停橫掃就行,反正只要被他掃上的就是死路一條。可憐那些吐蕃騎兵也算倒黴,如果是別的地方或許還可以逃跑,但這種街道上逃都沒地方逃,掉頭跑居然還沒他快,幾乎轉眼間就被砸得還剩不足一半了,楊豐依舊不依不饒地在後面追著,不斷將一個個吐蕃騎兵連人帶馬拍在地上。
而兩旁那些南詔人甚至被他嚇得跪倒在了地上,像膜拜神靈般膜拜這恐怖的身影。
“別聽他的,殺了他,殺了這妖魔!”
閣羅鳳在城牆上喊著。
只是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他也算一代梟雄,但可惜在這絕對的實力面前依舊那樣無助,崔寧的蠱惑如果放在其他情況下就是笑話,可在楊豐那所向無敵的背景上,卻有了彷彿魔力般,就連城牆上那些南詔士兵手中的弓箭都在垂下。
“殺了我們?殺了我們下次就是楊將軍帶領朝廷大軍來屠城了?順便告訴你們一下,楊將軍很喜歡屠城,在西域他屠了好幾座城,那裡的胡人稱其為屠夫。”
崔寧冷笑著說。
那些南詔士兵在猶豫。
說到底他們也不希望戰爭,上次雖然他們贏了,但同樣死傷近萬,尤其是安南軍那恐怖的巨,那數百斤重巨石從天而降的力量讓他們無不顫抖,如果還有希望打贏,他們當然不想背叛閣羅鳳,可有楊豐這樣的無敵猛將,他們根本不可能打贏,殺了外面這幾個唐軍容易,但他們肯定殺不死楊豐,只要後者離開那麼下一次就是帶著數萬唐軍攻破城池雞犬不留了。
這一點幾乎毫無疑問。
南詔也不全都是閣羅鳳的人,這是皮邏閣以蒙設詔,在大唐的旗幟下吞併其他五詔所形成的聯盟,這太和城原本就是其中一詔的,蒙設詔的老家在龍尾關南的橫山,並不在洱海周圍,這太和城裡一多半根本不是蒙設詔的,這種情況下當然會做出最明智選擇。
城外那些南詔士兵首先開始散去了。
太和城頭閣羅鳳絕望地看著這一幕,看著他的一切就在這樣一個早晨裡土崩瓦解,甚至就連城牆上的南詔士兵都有人在放下武器。
而這時候楊豐的戰鬥結束了。
“痛快,我就喜歡這個!”
他亢奮地大笑著,手中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