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興奮地說。
“你最好快點,要是他們守不住巴里黑,你可就麻煩了!”
李嗣業說道。
“守不住?他們守不住也得守住!”
楊豐冷笑著說。
而就在此時……
“就算守不住也得要守住,你們誰的手上沒沾滿大食人的血,你們誰的刀沒砍下過大食人的頭顱,你們誰沒幹過大食人的女人,搶過他們的錢財?這巴里黑城外還有一萬多大食人的骨頭堆著,一旦城破咱們誰都別想活!”
巴里黑城頭全身重甲的中曹國王歌邏僕,面目猙獰地揮舞著彎刀砍翻一個逃兵吼道。
在他前方巴里黑城牆外側,不計其數的大食士兵,就像螞蟻般攀附在一張張梯子上,舉著盾牌瘋狂地向上進攻,一些地方已經有大食士兵登上城牆,正在和守衛城牆的粟特士兵激戰,而在他們頭頂,利箭如暴雨般不停落下,更遠的城外曠野上還有更多大食士兵蜂擁而來恍如無邊無際的潮水,在這些大食士兵後面,一臺臺投石機不斷工作,向著巴里黑投擲出一塊塊巨石,夯土的城牆上砸出一片片碎塊,甚至其中還夾雜著點燃了的火油罐子,在城牆上或者城牆炸開一團團烈焰。
在這些投石機旁邊,隱約可以看見一名身穿白袍的大食將軍駐馬而立。
阿布。木si林來了。
他那支強大的呼羅珊軍團來了。
在彷彿消失了幾個月後,這支強大的軍團突然出現,向著巴里黑髮起兇猛的進攻。
實際上他早就到了。
這個大食歷史上傳奇名將,當然不會像楊豐那樣簡單粗暴,一點名將風度沒有,真正的名將得運籌帷幄,誰跟他一樣扛著陌刀砍城門?一點風度都沒有!阿布。木si林的大軍就在兩百里外一處河谷駐紮,在那裡默默地坐視楊豐肆虐,然後一直現在才動手,因為這時候已經開春,上游的積雪正在融化,烏滸河的河水也正在一點點上漲,最多再有半個月,這條大河就不可能直接過去了!
他的目標就是甕中捉鱉。
搶在楊豐開始返回前,以最快速度攻下巴里黑,切斷從河中向吐火羅的物資供應,利用浩蕩奔流的烏滸河阻擋楊豐撤退。
吐火羅太窮,這裡養不起楊豐的大軍。
沒有了河中的補給,撤退又被河水阻擋,不需要一個月這支毀掉大食半個世紀收穫的軍隊也就被困死了,楊豐唯一的選擇就是走蔥嶺向安西撤退,那時候他就可以在追擊中給唐軍重創,而楊豐一旦撤往安西,他就可以雷霆萬鈞般奪回河中,甚至一直向北打到碎葉去報仇雪恨。
計劃很好!
但可惜進行不下去了!
“血戰到底,想想你們的妻兒老小,不想大食人像咱們殺他們的親人一樣,把咱們親人的頭顱堆在城外焚燒,就拿出你們的勇氣來,血戰到底,就算打到最後一個人,也絕對不能讓大食人在援軍到達前踏進巴里黑,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歌邏僕在城頭瘋狂地叫囂著。
第四零四章 具裝甲騎
兩天後。
歌邏僕一臉憔悴地趴在被鮮血染紅的箭垛上,瞪著血紅的眼珠看著城外正在靠近的敵軍。
在他身後是一片血色。
夯土的城牆吸飽鮮血,變成一種汙濁的黑紅,因為疲憊而懶得清理的死屍隨處可見,有大食人的也有粟特人的,而這樣的情景從城牆頂部向外側蔓延,一直蔓延到城牆下面,那裡死屍甚至堆積成垛,被毀掉的雲梯之類攻城器械散落在這些死屍間,一些上面還冒著未熄滅的縷縷青煙。
在他背後一片朝霞的金色。
持續兩天兩夜的血戰之後,他終於在巴里黑城頭,迎來了第三天的朝陽,代價是兩千五百具粟特士兵的死屍。
其實這個時代守城並不難。
只要守城者橫下一條心,抱定與城池共存亡的念頭,而且兵力相差不是很懸殊,那麼進攻者很難在短時間攻破一座有著哪怕僅僅是最基本防禦體系的城池,在最重型武器只有投石機的時代,不到三層樓高的城牆,就足以令任何進攻者無可奈何,哪怕到了火炮時代,江陰那些普通老百姓,也依然能夠在強悍的清軍面前堅守近三個月。
更何況這時候還沒有大炮。
而巴里黑也是這一帶最堅固的軍事要塞,它只是因為楊豐那堪稱漏洞的戰鬥力,才輕易被攻破,但大食人不可能有楊豐的戰鬥力,歌邏僕率領部下為保衛身後家園親人而戰的一萬粟特聯軍,硬生生在這裡頂住了近十萬大食軍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