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根本沒有多少餘糧,整個北京的糧食供應都是依靠外部,城裡也就東直門附近那幾座倉庫,但因為秋收剛剛結束,各地的糧食絕大多數都還沒送來,這些倉庫大半空著,還有皇城存了一部分,卻落到了楊豐的手中,而外界糧食供應別想了,就是出去打個獵都是死路一條,幾十萬人圍著呢,所以北京內城很快就陷入了糧食危機當中,那些錦衣玉食的鐵桿莊稼們不得不嚐到吃不飽飯的滋味了。
然後永傻眼了。
他的確有點頭腦,可他的頭腦中根本沒有過缺糧的概念。
不僅僅是他,包括他手下那些王公大臣也沒有,一百五十年了旗人什麼時候嘗過捱餓滋味?一百五十年來他們都是在漢人的供養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糧食不夠就是餓死其他地方的也得先讓他們先吃飽,整個帝國數億百姓都在為他們服務,他們想要糧食了一條運河專門伺候著,一百五十年衣食無憂的日子,早已經讓他們的大腦中忽略了糧食問題,然而現在沒有了整個帝國的供應,沒有了數億奴隸的伺候,他們突然間一下子發現自己居然連飯都吃不上了。
“這真是個悲劇!’
楊豐坐在皇城的城牆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眺望遠處說道。
在他前方越過一片建築,是一條筆直的街巷,那條街巷的盡頭又是一大片大型建築,此時這條街巷上無數旗人老弱婦孺正在排隊,不時有返回的人揹著一個不大的口袋走過,肚子裡沒多少貨的身體晃晃悠悠,甚至得扶著牆才能走動。
那裡就是北京主要糧倉之一的富新倉。
因為糧食匱乏,永已經不得不在旗人中實行配給制了,每天按照家庭人口數量定量領取,很顯然他們已經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這些天不斷有旗人的奴僕和婢女逃過來,因為義軍控制著皇城城牆,他們想逃過來並不難,根據他們所說這時候哪怕八旗士兵,一天也只能吃兩頓飯,而且一頓定額只有六兩,其他女人和老弱更少,他們做奴僕的根本就沒飯吃,只能去啃樹皮挖草根,要是不跑接下來就該被主子們吃了。
而且聽說已經有這種事情。
那些餓極了的主子們連貓狗都殺光了,甚至都開始掏耗子了,當然不會在乎奴才們。
話說奴才們在他們眼中還不如貓狗呢!
但即便是山窮水盡了,永也沒有選擇突圍,他知道自己沒辦法突圍,外面幾十萬義軍眼巴巴等著他們出去呢,更何況他們絕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就算是軍隊折騰到現在能打的也都死光了,剩下無非些廢物而已,這些人只要出城就基本上是被外面義軍狩獵的結果,更何況楊豐也不可能讓他們走。
“仙尊,您不能召顆流星,給他們把倉庫砸了嗎?”
石香姑說道。
說完這貨還趴在楊豐腿上,抬起頭用純潔的目光看著她。
“你真調皮!”
楊豐點了點她的腦門笑道。
說完之後仙尊大人的手抬起然後做了個下劃的動作,天空中一道流星驟然劃落,然後瞬間落在富新倉,下一刻一團恐怖的烈焰在這座倉庫轟然炸開,飛起的火雨如璀璨焰火,那火雨落下之處,熊熊烈焰騰空而起。
就在同時石香姑很配合的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
緊接著旗人們悲愴的慘叫聲傳來。
“仙尊,再放一個!”
石香姑拍著手歡快地說。
“再放一個?那就再放一個吧!”
楊豐說道。
然後他又做了一個剛才的動作。
下一刻又一道流星墜落,緊接著北邊的北新倉也被一個燃燒的汽油桶擊中,迅速升騰起沖天烈焰,街巷裡那些旗人發瘋一樣悲號著,不顧一切地衝向兩處火場,試圖撲滅這罪惡的火焰,在他們後面楊豐和石香姑這兩個無良的傢伙,立刻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仙尊,有個說是您的故人求見。”
王泰帶著笑容湊到楊豐身旁說。
“故人?”
楊豐愕然了一下。
“那就帶來吧!”
他緊接著說道。
很快王泰就把一箇中年人帶來過來。
“這還真是故人!”
楊豐笑著說。
“弟子叩見仙尊!”
當初他離開北京時候,乘坐的那艘漕船船主激動地趴在他面前說道。
“起來吧,上次沒有牽累你吧?”
楊豐說道。
他說的是上次大鬧天津,事後他拍拍pi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