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稱呼?”
他笑眯眯地問。
“鄙,鄙人江東路轉運判官趙不棄。”
那文官戰戰兢兢說。
“宗室?”
楊豐問道。
後者點了點頭。
“哎呀,這真是失禮了,世伯即是家父舊友,想必也知道家父的冤屈了。”
楊豐立刻熱情地說。
“嶽少保的冤屈,鄙人當然是知道的,奈何鄙人雖為宗室,但官職低微,無緣以達天聽,雖欲為嶽少保伸冤,亦無能為力,思之也是每每落淚。”
趙不棄擦了擦眼角擠出的一滴淚水說。
“世伯仁義,雲感激不盡,既然如此家父喪禮託付世伯了,一切所需請世伯代為籌辦。”
楊豐拍著他肩膀說。
“少,少將軍,這……”
趙不棄哭喪著臉說。
他並不在乎被逼著招待一下楊豐,反正這傢伙吃飽喝足再睡一覺明天就走了,沒必要冒自己全家被殺的危險,可要是為岳飛辦喪禮,這就不一樣了,哪怕都知道他是被逼的,可在秦檜那裡也會留下一個芥蒂,而他最近正拼命巴結秦檜,可以說這麼幹就算不獲罪,那前途基本上也就止步於此了。
可他也不敢派人出去告密啊。
那岳雲是什麼人,率領著背嵬軍騎兵對騎兵,以少敵多殺得金兵都潰逃的猛將啊,他就算告密,然後官軍來了,恐怕自己全家也難逃毒手。
可是……
“這什麼這?莫非世伯之前所言皆是哄騙雲的?世伯可知雲於戰場上所殺金兵凡幾何?雲性魯莽,若非家父管束,向來難以自制,發怒之時親友不認,這雙手最喜撕物,縱使虎豹亦能撕為兩半,如今家父不在,雲正不知怒氣勃發之時,何人能止之!”
楊豐說話間抓住了桌子上的烤全羊,一邊嘆息著一邊微一用力,那隻羊被他一撕兩半,就在同時還用眼睛瞟著坐他對面的趙家小公子,那目光就像盯著同樣一隻烤羊般。
“快,趕緊去為嶽少保喪禮準備物品!”
趙不棄毫不猶豫地衝著外面侍立的管家喊道。
第一八七章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第二天清晨。
伴著一陣哀樂聲,一支穿孝服的隊伍出現在臨安御街右側的御廊,同時也是這個時代最繁華的商業街上,然後所有客商如避蛇蠍般躲到一旁,交頭接耳地指點著,因為在這支隊伍正中四個穿孝服的人,肩膀上抬著一個供奉靈位的涼轎,那靈位上寫著一行觸目驚心的大字。
大宋武昌郡公少保樞密院副使岳飛。
而在涼轎前,則是一個外穿孝服,內穿明光鎧樣式,但卻漆成白色盔甲的年輕男子,此人身材魁梧,相貌英武,肩扛著一根哭喪棒,但仔細一看那哪是哭喪棒啊,分明是一把一丈長陌刀上貼著無數紙條,而另一支手中還提著一個流星錘,錘頭足有西瓜般大,長長的鐵鏈一圈圈提在手中,背後還插著一面大旗,旗上書四個大字:
為父伸冤!
“臣冤啊!”
哀樂聲中一個悲悽的聲音迴盪在御街兩側。
“陛下,臣岳飛,臣張憲,臣岳雲冤啊,臣父自靖康元年於相州歸陛下,為陛下大元帥府前軍統制起至今十六年矣,十六年間臣父無役不與,守東京,戰採石,奪溧陽,戰廣德,截擊兀朮於常州,破金軍於建康,復襄陽六郡,使唐鄧歸國,平楊麼於洞庭,北伐復商虢,乃至挺進中原再破兀朮於郾城,後破其於穎昌,穎昌之戰臣雲以八百騎入敵十萬之陣,身背創逾百,幾至血為陛下流乾,終得兵臨東京。
臣父子自認忠心耿耿,臣父背上精忠報國刺字可昭日月。
然臣父子未死疆場之上,卻死於秦檜等奸人陷害之下,蒼天可鑑,陛下,臣冤啊!”
楊豐邁著莊嚴的步伐走向遠處的皇城和寧門,他身上預置的喇叭裡不斷播放著昨晚錄製號的訴冤狀,在二泉映月的哀婉音樂聲中,讓御街兩旁百姓無不扼腕嘆息。
當然,也迅速招來了士兵。
“快,拿下岳雲!”
一名軍官匆忙趕到,向前一揮手喝道。
驟然間他面前黃光一閃,緊接著腳下石板炸開,無數碎片迸射,十幾名士兵紛紛慘叫。
“敢阻云為父伸冤者死!”
楊豐惡狠狠地吼道。
那軍官看著腳下砸進路面的西瓜大流星錘,戰戰兢兢地一步也不敢動了,就那麼任憑楊豐的隊伍從身旁走過,後者隨手一提那流星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