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三層木樓,風吹來,那腐朽的木窗咿咿呀呀,彷彿和著街上翠玉兒捱打後低低的抽泣聲。
她重新低下頭去,在一株紫竹邊上伸手摁下了一枝柔枝,看著紫色的細小的竹竿彎到了接觸地面,然後輕輕一放手,“啪”的一聲,欲折的枝條又柔韌的彈回原來的挺拔。
有些人就是這樣……雖然一直是默不做聲的忍受、忍受,彷彿無力反抗任何東西;然而到達一個極限以後,便會在瞬間決然的爆發出潛在的生命的力量。
——如同那朵柔弱的藍罌粟。
張大膀子死在那一天晚上的掌燈時分。
街上好幾個準備打烊的店子裡的人,目睹了他墜樓的剎那。街口高樓上,黑漆漆的影子搖搖晃晃走著,到了樓梯邊緣也不知道停步,居然就這樣一直走了過去!
街上的人都聽見了那段早已腐朽的欄杆發出脆弱的斷裂聲,然後那個龐大的黑影一腳踏空,從高樓上摔落在青石街道上,發出沉悶的、鈍鈍的撞擊聲。
連一聲喊叫都沒有。
那個時間裡,他的妻子翠玉兒正在李秀才的藥鋪裡,說丈夫喝的太多了,想賒一副醒酒藥。
所有人,包括翠玉兒在內,目擊了張大膀子墜樓的剎那。
出了人命以後,永寧巷裡到處都是交頭接耳的私語,都在悄悄散佈著翠玉兒謀殺親夫的“真相”——然,丈夫摔下樓的時候,翠玉兒卻不在家中,張大膀子失足落下去的時候,的的確確是一個人走著跌落的。
即使是最喜歡傳播謠言的王二嫂,似乎也感到這種話有些不能立足,只是看著翠玉兒皺眉頭,想不出什麼切實的憑據。
李秀才卻記起了那一包砒霜——於是,這個訊息一傳出,永寧巷裡的人彷彿一下子抓住了新的證據,議論的更加活躍。
不知道那個最好事的去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