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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你的花錢——久等了。”蘭兒此時忙忙的從房中奔出來,看見公子已經回來,不由怔了一下,連忙斂襟萬福,“公子。”
“那麼晚了——池硯,你送白姑娘上路吧。”雲浣白看也不看侍女,只是對著書童微微點頭吩咐,眼神閃爍。青衣童子點頭,手上琉璃燈也沒有放下,就上來欠身引路。
白螺只得起身跟著池硯邁開步來,臨走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廊下的紫檀夫人。
雪青刻絲一抖珠披風裹著那個嬌小的身體,紫檀夫人直直的看著外面下雨的庭院,眼神空洞洞的一片。
“啪!”童子帶著客人離去,溫文爾雅的雲公子忽然揚手,重重扇了蘭兒一個耳光!
“廢物!讓你好好看著夫人,怎麼能留下外人單獨和她相處!”惡狠狠的,雲浣白一掌把蘭兒嘴角打出了血絲,“你看你,又給我捅了簍子!”
“公子……”蘭兒一個踉蹌跌倒在紫檀夫人身邊地上,然而夫人眼神絲毫未變,只是痴痴呆呆的盯著雨簾。蘭兒有些委屈的指指她,細聲分辯:“夫人、夫人今天晚上忽然發狂了!奴婢止不住她……”
“發狂?”雲浣白怔了怔,仔細盯著妻子的臉,然而那白玉般的臉頰上依舊木無表情——他順著妻子的視線看出去,看到了廊下散落著的金合歡花葉,發現花葉有些萎黃,忽然間臉色一變。
“糟了……雷雨可能把鎮住它們的封印給衝散了。”雲浣白喃喃自語了一句。
“等一下,這個路不對。”
琉璃燈在前面悠悠地晃,青衣童子身材輕巧,執燈引路。然而,撐著傘在後面跟著的白螺,陡然間頓住了腳步,冷冷出聲:“這不是迴天水巷的路。”
雨很大,綿密的居然擋住了視線,三尺之外的東西都被模糊,四周看過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辨南北。然而,白螺踢了一下地上——
那裡,躺著一片有些萎黃的金合歡葉子。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們到現在還沒出側門對吧!”白螺看著池硯,冷冷笑了起來,“你一直走,卻仍是把我困在庭院裡,是不是?”
青衣童子陡然回身,琉璃燈昏黃的光自下而上映著他的臉,少年稚氣的臉上陰暗凹凸,陡然間有難以形容的詭異:“公子讓我送你上路……上黃泉路!”
話音一落,池硯身形忽然就淡了,宛如煙一般消弭在雨中,然而那盞琉璃燈卻彷彿被看不見的手執著,飄飄蕩蕩、飄飄蕩蕩,徑自對著她飄過來。詭異而神秘。
“妖孽!”白螺臉色冷漠,咬了一下嘴角,忽然收起傘、倒轉傘柄狠狠對著飄過來的琉璃燈擊過去!——
“乒”的一聲,居然真的正中。琉璃片片破碎,四濺開來。
“呀。”空氣中,池硯的聲音細細響起,脫口痛呼,卻不知何處,“千年菩提木!你、你是誰?……”
“不知好歹的妖孽!還不退避。”白螺收傘,冷笑,發現原來那些雨絲根本落不下來,只是彷彿被凝固住了那樣,一絲絲如柵欄般阻擋在前方。
池硯的聲音低下去了,彷彿受了什麼重傷,無法出聲。
然而,白螺的臉色卻又是一變——因為她聽到了另一個聲音緩緩響起:
“看來,白姑娘竟是三山碧落中人了……難得難得,居然謫入凡塵?”
雲浣白!
白螺聽得這句話,一直冷漠的臉上陡然也是一陣震動,忽然抬首,喝問:“何方妖孽?知道本姑娘出身、居然還敢施用術法!”
“我當然敢……”雲浣白的聲音悠然傳來,帶著尖冷的笑意,“如果沒猜錯,謫入凡塵之人術法能力早已弱了吧?便是這庭院,料姑娘也走不出——不若就留下來罷!”
他聲音一落,忽然間,那些飛濺出去的琉璃碎片忽然全從地上緩緩浮上來,每一片都泛出奇異的柔光。每一點柔光裡,居然映出了一張黯慘慘的臉!
死靈……那每一點光裡,都拘禁著一個死靈!
白螺機伶伶打了個冷顫,倒退一步,然而背後卻碰上了什麼柵欄——那些凝固的雨絲,居然化成了阻攔她腳步的牢籠……這種陰毒詭異的術法……是?
那些死靈在緩緩地飄近,無數雙手伸了過來,想抓住她——
白螺脫口驚呼了一聲,在那些木無表情逼近的死靈中、赫然看到了紫檀夫人僵冷的臉!
“嘶——!”
陡然間,雪亮的光芒如同流星劃落。
半圓形的展開,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