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黑衣黑褲頭戴黑巾的人手持寒光閃閃的利刃衝到近前,還站立的四個護衛僕役在眾人圍攻之下須臾全部喪命。
黃明遠大喊救命,在黑漆漆的夜裡他恐懼顫抖的聲音傳揚開來,幾柄長刀從轎門刺入,黃明遠的喊叫戛然而止,頃刻間喪命當場。
姜載開啟轎簾,藉著外面昏暗的光亮看了看面目猙獰,死不瞑目的黃明遠,然後,一聲唿哨,十幾個人分頭快速消失在暗夜裡,只有還在燃燒的燈籠照耀著慘案的現場。
劉文正今夜很是興奮,自己一年的俸祿折色不過百多兩銀子,六萬兩銀子自家一生的俸祿也是遠遠不及,如今在這個夜晚就到了自己手上,他出任兩淮巡鹽御史不足一年就是近八萬兩銀子的進項,當真是讓他欣喜如狂。至於,河東母獅的進項劉文正已經是自動略過了,這些銀子既然進了她的手中,劉文舉可是再也見不到了。
劉大人亢奮的吟了幾首小詩,揮毫謄寫了一篇論語,這才準備就寢了,就在侍女侍候劉大人洗漱之時,管家胡中敲門而入,劉文正制止了侍女幫他更衣的舉動並支開了侍女,他知道胡中這個時候前來,一定是有了要事。
“大人,方才揚州巡檢司來人稟報,揚州鹽商黃明遠在距黃府不足一里處遇襲身亡,隨扈近二十人無一活口。”胡中跪秉道。
“什麼,你說什麼”劉文正大驚失色,一時呼吸急促,渾身大汗淋漓,他略定定神,“羅東輝如何。”
“這,大人,羅東主現下如何,小人馬上派人打探。”胡中回道。
得到的答案是羅東輝平安到家。
劉文正驚疑不定,一晚幾乎沒有閤眼,對付孟記是三個人合謀,不過,近三個月來針對孟記的打壓已經開始,明眼人一看可知,孟記不可能不知道。
會是孟記所為,劉文正不相信,孟記只是一個商賈,如論如何沒有這般破釜沉舟的膽略和實力行此一擊,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孟記身後之人出手了,雖說當初屬下人等也多方打探了孟記的虛實,不過,孟記身後的勢力也許埋得很深,手下人沒有探查到,也是極為可能的。
孟廣山的書房內昏暗的油燈閃爍著,映的孟氏兄弟的臉上忽明忽暗,更顯室內氣氛的壓抑。
“大哥,我不走,要走大哥走,我在此看著這些家業吧,畢竟大哥才是孟家的主心骨。”孟慶山含淚道。
“還是我留在此處吧,幾個大管家還留下,你帶著孟家族人先到石島安定下來,老宅那裡也先不要回去,等著這裡的信吧。”孟廣山臉上抽動了一下。
“如今局面如此不堪,大哥到石島暫避方是上策。”孟廣山急道。
“如今還有最後一絲希望,就是石島趙大人的出手相助,我還要等一等,否則實在不甘。”孟廣山痛苦的閉上眼睛。“想我十八歲接手家業,奔波二十餘年,將家業擴充套件數倍。僅僅貪】官一句話就能讓我半生辛勞盡喪,呵呵,難道天要亡我不成。”
“大哥,石島趙家遠在山東,不過是武將之家,今次恐幫不上我家了。”孟慶山搖搖頭,很是不看好。
“你說的我也曉得,不過小趙大人志向高遠,甚為看重我家,為兄的如今只能寄望於此了。”孟廣山嘆道,實際上他也沒有報太大希望。
孟慶山心中慨嘆一聲,大哥這是病急亂投醫了,這趙家不過是登萊中階武將,他根本不信趙家能在揚州有何運作。
“大哥,吃點飯吧,自從回來你水米未進。”
孟廣山點點頭,“讓下人送來些米粥之類的吧。”
他是一點也不想吃,不過也不願聽弟弟在一旁哆嗦此事了。
孟慶山點頭正要起身。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啟稟老爺,護衛劉彪有事求見。”
“讓他進來。”孟廣山整了整衣衫方巾,家主的威嚴還是要保持,即使是這大廈將傾之時。
“見過家主。”護衛劉彪臉帶興奮入內見禮。
“這般晚了,何事啊。”孟廣山語氣平靜道。
“秉老爺,黃家一行人在從御史府回返途中遇襲,人全都死了。”劉彪利落的回稟。
“這,這,可是真的。”孟慶山瞪大眼睛道。
反倒是孟廣山沒有言語只是盯著劉彪,他倒不是有多鎮定,而是他已經被驚呆了。
“秉老爺,外面揚州府的衙役捕快全部出動了,正全城收捕兇徒。小的是方才從路過的一個相熟班頭那裡打探到的。”劉彪急忙道,孟家的困境,家中人誰都曉得,作為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