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紙張低頭速低頭掠了一遍,然後就吩咐宮人拿著那份單子,給她準備去。
她要的東西宮裡齊備,宮人並沒花多少時間就將東西備齊了。
這些東西中,有一把用開水煮過的薄刀。
東方語認真檢查了一遍,最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拿起薄刀,拿了器皿,隨即走到龍榻旁,將皇帝枯瘦的手自被窩裡拽了出來,舉起薄刀對著手指便是一劃。
“啊……你……你這是弒君!”陸院首原本一臉譏諷地盯著她;突見她取了鋒利的薄刀就往寧澈身上招呼,一時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立即驚恐地喳呼起來。
弒君?她腦袋打結了,才會當著一群人面前做這種蠢事!
東方語皺了皺眉,一刀劃過後,已拿著器皿接住寧澈指頭流出的血液。
她沒有回頭,當然她也能感覺到陸院首正欲過來阻止她。
“寧楚,將他們請出去;一群人在這大呼小叫,影響我診斷。”
寧楚淡淡一笑,溫和眼神飛出縷縷森然眼風緩緩掠過一眾御醫頭頂,“各位,請到外面等候;我相信東方姑娘;也尊重東方姑娘;我希望你們能像剛才所說那樣,從心裡尊重我這個太子殿下。”
聞言,眾御醫臉上又是一紅。
再放目望去;只見那少女挑著眉頭,捏著他們皇帝的手腕不停地搓揉,看樣子是試圖讓指頭流出的血液,能夠流得更多更快。
陸院首不忍鬱卒,轉頭看了看寧楚,發出一聲無奈嘆息,一拂袖子,率領眾御醫走了出去。
“寧楚,叫夏雪進來幫忙;還有,你留在這。”
就在眾御醫開始遵從寧楚吩咐往外走的時候,忽又聽得那少女頭也不回地吩咐著。
眾御醫臉色再度極端難看起來。
這不知是從哪來的野丫頭,居然將他們的太子殿下當僕從一樣指使,吩咐這樣吩咐那樣。
無論是東方語還是寧楚,這兩人都沒有理會難看的臉色;一人將御醫趕鴨子般趕了出去之後,喚來夏雪,然後一齊留在了內殿。
東方語讓夏雪幫忙從器皿中分取幾滴血,到各個容器中查驗血液;她需要確定寧澈中的是什麼毒,自然得先驗血。
因為之前她已向寧楚詳細瞭解過,所以這會可以省略很多功夫。
兩鍾刻後;在他們約定一個時辰的最後時限裡。
東方語與寧楚自內殿面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眾人見她眉目如畫,眼神卻似在冰水裡裡泡過一樣,冒著森森寒意;一時皆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皇后看見她的表情,心裡突然便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太子殿下?”陸院首作為御醫代表,有些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
寧楚眼神幽幽如海,盛著沉澱的黑,緩緩掠了過去。
目光迴轉,他才溫和道:“東方姑娘,你將結果告訴他們吧。”
文秋鳳心頭一凜,她直覺這個將要揭曉的結果,對於她而言,絕不會是好的結果。
東方語微微昂著頭,目光清亮如泉,緩緩望去引頸長盼的御醫們。
她含笑的時候,風華絕代;她斂了笑意,卻又是另外一種灼灼風情。
此刻,她明眸流轉,眼神含著絕對的威懾,一眼望去,御醫們竟然不約而同噤聲。
“我已經知道你們陛下所患何疾;確切的說,他並不是患病,而是中毒。至於他所中的毒,名叫千日紅。”
陸院首當然早知道寧澈是中毒;但此刻聽到東方語這麼說,他心裡實在難免大吃一驚。
他合眾同僚之力,日夜潛心不懈研究,卻仍研究不出寧澈身上所中之毒是何物。
她竟然真用不到一個時辰就診出來了,這讓他們這些御醫的臉面往哪擱。
更讓他吃驚的是,剛才東方語所說那個名稱。
所謂千日紅,便是那毒藥須在人體內積累潛伏有上千日之後,才會顯示出中毒的症狀,這便是這個毒藥名稱的由來。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們的陛下,已經被人暗中下毒,毒害了長達三年之久;他們這些每日為陛下診脈的御醫,在陛下毒發之前,居然一點跡像都沒有發覺。
這無異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少女目光轉了轉,略略在陸院首青紅交織的老臉上停了停。
文秋鳳聽聞千日紅這個名稱,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東方語略略揚眉,道:“現在雖然知道了陛下中的是什麼毒;可因為這種毒侵蝕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