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客只是第一批;他們潛入客棧之後,大部份都摸到寧楚所在的客房,只留下了那麼一兩個人監視著東方語所在的客房。
在他們確定裡面的人睡得死沉,對他們的到來沒有察覺到一絲蹤跡之後,這些人開始像夜蝙蝠一樣,從客房各個可以進入的地方齊齊湧了進去,客房裡隨即響起一陣沉悶的打鬥聲。
而在這些從頭蒙到腳卻是黑中簪著妖冶紅花的刺客,進入寧楚的客房開始打鬥之後,這個不算荒涼的小鎮,那蜿蜒的官道上,又再來了第二批蒙面黑衣人,這一批人的服飾自然也是黑如墨斗,透著死亡氣息的黑,但這些黑衣中卻還繡有一朵白花,他們的衣飾讓人看來實在是詭異又醒目。
這批黑衣人也同樣發揮遊風般的無聲精神,以極迅速極整齊的步伐眨眼就自極遠的地方摸近到那間夜闌客棧,不過,他們的目標顯然與上一批不同;在他們一個打尖刺探情況的同夥接應下,這批黑衣人卻是集中往東方語所在的客房而去。
當然,為了防止寧楚突然驚醒壞事,所以他們也不會忘記再派兩個同伴監守寧楚所在的客房。
不過,他們的舉動顯然屬於有些多餘了。
因為裡面已經開打得熱火朝天。
後一批刺客發現寧楚那邊的情況不妙之後,似乎怔了怔,還猶豫了一會;但過了一會,他們卻決定對那邊的情況視而不見,繼續執行他們被東方語的行刺命令。
對付東方語這樣一個不會武功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些刺客顯然漫不經心多了。
他們進入東方語所在的客房也是大大咧咧,根本沒有一點小心翼翼的防備。
不過,他們顯然不知道東方語曾經說過,看輕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現在這批黑衣繡著白花的刺客,就為這個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漫不經心從窗戶與門口竄入裡面,立即招來了漫天的暗器相侍。
待那些人莫名其妙死了之後,跟在後面的那些刺客才開始毛骨悚然戰戰兢兢起來。
之後,無論是寧楚的客房還是東方語睡的客房,都有人與這兩批目標不同的刺客們熱火朝天地打拼著。
不斷有金戟相交之聲傳出;不時有鮮血自人體的血管噴湧濺出,灑紅的牆體,染暗了地面。
他們打得好不熱鬧,但是,在他們打鬥半天,死傷無數之時,他們卻突然驚恐地發覺一件事,那就是他們自進入客房開始,一直都沒有見到目標人物露過臉。
而他們以為非常容易對付,以為一刀下去就能收割某語那顆脆弱的人頭,卻實際上,自他們進入客房開始,就被一輪密集的暗器招呼著,連目標的影子都沒見著。
這邊兩客房兩批刺客精彩打鬥。
客棧最下面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房,床板生硬,房裡還散發著陣陣黴味,但這間客房裡,卻有一個人睡得十分香甜,在這個旁邊,還有一人閉著雙目,看神態十分平靜安祥,也正似睡非睡地和衣躺著。
客棧上面那兩間因激烈打鬥而呯呯作響的上房,那些不消停的聲音終於將那個酣睡的人兒給吵醒了過來。
不過,她仍舊發懶地閉著眼睛,她豎著耳朵靜聽了一會,忽然涼涼冷笑道:“果然來了,好熱鬧的傢伙,大概想把這間客棧都給拆了才算完。”
“喂,寧楚,你確定你塞給店夥計那角金子夠賠償他們的損失嗎?”
旁邊和衣躺著的少年,哦不,應該說是糟老頭才對。
他動了動上唇,試圖挪挪粘在上面的鬍子,聲音蒼老但語調十分平和,“嗯,我估量過了,就算他們將那兩間上房給拆了也無妨。”
躺在旁邊那少女,此刻自然完全看不出少女的影子,無論誰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都一定會以百分之兩百肯定的語氣告訴你,這是個又老又醜的老太婆。
她聲音也充滿了滄桑感,但仔細去聽,仍能聽出悅耳的味道,她冷笑,“嘿嘿,這就好,那我們繼續睡,讓他們折騰去吧。”
“不過,你確定你的隱衛真能將那些黑狗子收拾乾淨嗎?”
“你放心。”聲音蒼老的糟老頭,語調仍舊平淡溫和,“他們以為他們在暗,其實不知他們早就轉明瞭;對付不知自己短處的敵人,以他們的能力還是可以勝任的。”
那閉目養神的老太婆可有可無地輕點了下頭,居然將他所說的幾個他們都分得明明白白,沒有一點混餚。
“那就好;那我們不如再睡睡?這會距天亮還早著吧。”
糟老頭的聲音溫和而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