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天晚上就是後天一大早。我聽中午進來送飯的小廝說什麼上頭叫他去僱輛大車,嗯……還說什麼要悄悄兒的,別叫外頭的人瞧見……”
“明天晚上嗎……”聽聞櫻兒的話,琪琪不由得眼珠子一轉。她還記得剛才架她來地窖的路上那家丁甲跟李頭兒的對話,明天那姓宋的不是要跟那什麼“九姑娘”Happy一整天嗎,只要這孫子別在萬花樓來領人之前回來,也許自己就有機會能從這裡逃出去了啊!
第二天的中午,地窖的門被開啟,一個小廝拎了飯食走了下來。讓琪琪沒有料到的是,今天居然沒有她的飯?!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當你對別人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的待遇自然也就會相對提高,而當你在人家眼裡只是個活著多餘,死了也不可惜的累贅之時,別人也許會趁著你還有口氣兒在的時候扔給你把鐵鍁,讓你自己給自己挖個坑兒先,然後乖乖地躺進去。
“飯?你一個被人抓住的女賊還想要吃飯?!我告訴你,人家這幾個丫頭可是賣了大價錢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值不值這頓飯錢!哼,等回頭李頭兒把你夜闖宋府的事情稟報了宋爺,看宋爺不把你剁吧剁吧餵狗,這會子再給你吃什麼好東西也都是浪費啊!”
“你……!”正當琪琪想要揪住那小廝暴打一頓之時,身後,櫻兒卻急忙忙地拉住了她。
“琪琪姐姐,別理他!我不餓,你吃我的飯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那碗飯遞到了琪琪的手裡。
“櫻兒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逃出這個火坑的啊!”琪琪狠狠地瞪了那小廝的背影一眼,壓低聲音對櫻兒說道。
入夜,果然地窖外面傳來一陣紛雜的說話聲。緊接著,地窖的門被人開啟了。
“都起來,起來了!趕緊排好隊,都跟我上車!”出乎琪琪意料的,來帶走這些女孩兒們的人竟然不是白天負責看守她們的那個小廝,而是幾個自己也沒見過的陌生面孔。
這可不是天助我也嗎?!
於是,她便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混在這些女孩兒的身影裡離開了地窖。
坐上馬車,搖搖晃晃地朝著東邊走了許久。車廂外面,似乎逐漸變得燈火輝煌熱鬧異常起來。
隔著車廂琪琪便不時聽到有女人嬌滴滴地在街上拉客,還有伴著琵琶和笛簫的小曲兒聲不絕於耳。此時,第一個躍入她腦海中的地名就是“八大胡同”!
馬車在一個門前停住了腳步。趕車的前去跟門人低聲耳語了幾句,而後馬車便被趕進了院子。
“下車,都下車!”車廂門被開啟,琪琪和那十幾個女孩子一起從車上下了來。
眼前,碩大的院子裡到處是燈紅酒綠,粉香撲鼻。正對面的樓門前掛著一個大大的匾額,上書“萬花樓”三個大字。
眼望著四周一個個穿紅戴綠,濃妝豔抹的女子,或是倚門對著往來的客商嬌笑調情,或是挽著身邊的恩客打情罵俏,琪琪此刻心中非但沒有半分的恐懼和緊張,反而生出無限的好奇與興奮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古代的妓院嗎?!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從那些女子的衣著穿戴上便能夠看出,這萬花樓並非是一般的窯子,想來,這裡也應該算得上是錦州城裡的“高檔娛樂會所”了。琪琪不由得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瞅著那大廳裡,兩個正在表演雜技的女子,瞧她們額頭上頂著那麼高的燭臺,還能在墊子上翻轉自如,此時,她突然想起某個電影裡曾經說過的一句臺詞:“你以為當妓女光不要臉就行了嗎?”
果然出來混,沒點兒真功夫還就真是不行啊!
就在這時,一個穿的珠光寶氣臉上塗脂抹粉的中年女子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琪琪她們的面前。不用問,這個人一定就是老鴇啊。
“趙媽媽好啊!您瞅瞅,這人小的都給您帶來了啊!”一個小廝衝著那老鴇俯了俯身,滿臉堆笑地說道。
“嗯,我瞧瞧……”老鴇慢悠悠地來到這些女孩兒的面前,仔細地打量著。
“您放心,這幾個都是您上回在府裡瞧過的,來之前,小的還專門命人服侍她們洗涮乾淨了,又給換了新衣裳,咱們這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宋爺手下的人,您還信不過嗎……”
“小猴兒崽子,就你的嘴貧!我這哪兒是信不過宋爺啊,我是信不過你啊!這幾個丫頭,外頭都乾淨嗎?”老鴇一邊慢慢掃過眼前的女孩兒,一邊對那小廝說道。
“您放心,都是從外地來的,保準不會給您惹下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