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有幾年沒進電影院,很想去重溫,你有沒興趣?” “有。”林唯平非常乾脆地回答。自大學出來後都沒上過電影院,而以前她是最愛看電影的,逢週末或學校露天電影院放電影,她都是早早趕了去買票進場的。可是出來做事後,首先是沒了這心情,即使有時想起,卻又因喚不到同好而遲疑再三,最後不去。難得尚昆居然提出這麼個好主意,怎麼不答應? 到停車場,尚昆說聲“坐我的車”,遠遠開了車鎖,順便先替林唯平開了車門,但是他沒象電影裡那些西方紳士那樣等在那裡給林唯平關門,而是自顧自去自己那一邊。只是不知道尚昆曾經這樣給幾個下級開過車門。坐上車,林唯平看見那個CD機,心裡不由一動,不由自主地摘下手套,開啟CD,選擇到那個熟悉的數字。果然,手還沒離開,裡面就流淌出《北京一夜》那熟悉而古怪的女聲。林唯平呆了一呆,才想縮回手,卻被尚昆大掌握住,微微一移,壓在檔杆上,就著她的手一推到位,車子徐徐開動。 那雙大手沒怎麼用勁,但是林唯平試了試也沒掙開,反而感覺大手的包圍更密,滿滿地把她包圍在一團溫暖裡。而此時車裡的溫度似乎調得過高,都讓人悶得喘不過氣來。斜眼看看尚昆,卻一付沒事人兒的樣子,專心地開著車。但是不盡然,在一個紅燈前,他還是多滑出了幾步,一個急剎才止。好在本市不大,《北京一夜》還在餘音繞樑,電影院已經閃亮在望。停車,掛上手剎,尚昆才放開那隻手,看了眼林唯平,卻見她很快速地開門出去,逃避似的,不由一笑。  '返回目錄'  
食葷者(十九)(6)
但是尚昆並不打算到此為止,快步走到林唯平面前,把右手伸出去,手心朝上,一看就知道是要林唯平把袖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放上去。寒風中林唯平只覺得臉很熱,偏著身轉開一個角度不去迎著那隻手,也不看那雙在夜燈中閃亮的眼睛,強做冷靜地道:“尚總,這是幹什麼?如果要這樣,我只有回家了。”嘴裡是這麼說,心裡卻還是懷念著剛才的溫度。這雙小手操縱著幾百幾千萬的資金,但是有多少天沒有被憐惜過了?尤其是那麼溫暖的包裹,真的讓她的心軟倒在這一握中。 尚昆微笑,林唯平沒離開,就已經說明一切,所以他也不客氣,上前拉出她的手,把這個戴著皮手套的小手又握進自己的手裡。一直握著到售票窗買票,檢票,進場,落座,就象戀愛中的少男少女。尚昆奇怪的是,林唯平的表現全無平時大姐頭的模樣,反而是很茫然,非常被動地被他拉著走。 現在的電影院票價確實高,但是位置坐著舒服,空調也打得足,坐在那裡,又有佳人小手在握,尚昆覺得說不出的滿足和放鬆,電影放了些什麼也不在意了,腦子混亂地看了半天螢幕,就頭一歪睡了過去。反而是林唯平緊張地正襟危坐,手僵硬地被尚昆握著擱在中間的扶手上,渾身不自在,臉也不敢亂轉,怕看見周圍的少男少女譏笑的目光,都兩個成年人了,還這麼手拉著手,象什麼樣子,要是今天電影院裡有相熟的人,那傳開去明天的日子就好看了。但是怎麼旁邊就傳過來了隱隱的打鼾聲。斜著眼看去,卻見尚昆早一頭栽進黑甜鄉里,滿臉都是愉悅。林唯平全身一鬆,繃了半天的勁兒才緩了下來,這時只覺得全身有點酸。想把手拿回來,可是這睡著的人卻一點沒放手的意思,即使睡得那麼沉,還是惡霸著這隻手。林唯平無法,又怕吵醒他,只有讓他握著。可是那麼熱的空調,那麼熱的手,被握的手卻還戴著付皮手套,林唯平真是熱得坐立不安。還好裡面的音響驚天動地,否則這鼾聲傳開去,一定又是一個笑柄。 但是慢慢地心靜下來,只覺得很溫暖,肩上的擔子此時也可以不想,不如也眼睛一閉休息了去。 不過林唯平畢竟是女孩子,電影落幕,燈光大亮,她就立刻警醒,看旁邊的尚昆依然扯著鼾睡得香甜,不由看了一會兒,才微笑著推醒他。看著他一驚睜眼,左右看了看,才說了句:“幾點了?” 林唯平笑問:“今夕何夕?” 尚昆愣了愣,立刻笑容掩不住地綻放:“可惜把良辰美景虛度了。”一問一答,彷彿又回到青蔥少年時代,象牙塔裡,同學年少,多少風花雪月。所以尚昆非常不捨地道:“才十點不到,我們去哪裡補償回來?”說完,又很自然地拖住林唯平的手一起退場。 林唯平把到嘴邊的“天不早,我才下午下的飛機,需要休息”生生吞了下去,忽然覺得既然喜歡,何不放縱?何況今天飛機上睡了一覺,電影院裡又睡了一覺,要說也足夠了。跟著尚昆出門上車,一起去老王的賓館宵夜,照尚昆的說法,是吃窮老王去。  '返回目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