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胖子終於出現,廖凡伺機行動,卻聽見胖子高呼“殺死天下的老子”。聽衚衕的鄰居說,胖子媽生完他就死了,胖子爸沒再婚,後來胖子爸偷看女廁所被人發現,胖子因此從小受人嘲笑欺負,一直對自己的父親耿耿於懷。
廖凡覺得胖子家也不易,準備扔掉手裡的板磚回去。這時正碰上喝完酒路過這裡鄒警察,鄒警察看見廖凡手裡的板磚和不遠處瘋瘋癲癲的胖子,明白了廖凡的用意,狠狠數落了廖凡,並藉著酒勁抽了廖凡兩個嘴巴,讓他老老實實回家去,別他媽的鬧事兒。
廖凡憋悶已久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將手裡的板磚拍向了警察。
拿板磚拍警察,在社會主義國家顯然是行不通的,為了透過審查,楊陽設計了一種備選結局:廖凡拿著板磚拍過去的時候,我人民幹警機警地轉身閃開,制服廖凡,並將其逮捕拘留。
投資的老闆很喜歡這個故事,拍警察是他打小的夢想,那時候他混黑道,三天兩頭摺進去,淨挨警察揍了,長大後,他混商場,淨被工商稅務敲竹槓了。
老闆看完劇本,捧在手裡,雙眼飽含淚花,顫抖地說:“那些制度的執行者,欠拍!”
電影的專案定下來後,楊陽不再接別的活兒,一心撲在寫劇本上,邱飛也不用再參與其他事情,終於能靜下來總結最近的生活了。有一件事情讓他有些疑惑,就是現在是否應該結婚。
不是邱飛不喜歡周舟,如果結婚,周舟是他的不二人選,問題出在邱飛這,就是他覺得真結了婚,他能不能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一想到“丈夫”這詞,他就脊椎發涼,覺得距離自己還很遙遠。
有一天他路過亮馬河,一對情侶正在河邊拍婚紗照,一群人圍觀,擋住了路,邱飛也站住看了幾眼。攝影師指導新郎擺姿勢,都是新郎在下面,要麼抱著、要麼拖著、要麼揹著新娘,新娘豐腴,新郎瘦小,做幾個姿勢就說沒勁兒了,問能不能不做這些動作,攝影師開玩笑說:“一個合格的丈夫,從拍婚紗照這一刻,就得被媳婦虐待,要做好一輩子的準備。”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讓邱飛想到了做丈夫要盡的那些責任,還是挺可怕的,於是焦慮起來。距離第二次領證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邱飛也越來越焦慮了,這時他聽到一個詞,婚前恐懼症。據說這是要領證的新人的常見病,很多情侶都快成一家人了,因為這病,又陌路了。
邱飛覺得,倒也沒那麼嚴重,就像喝中藥,一咬牙,一閉眼,痛苦就過去了。把證一領,這病想不好也好了。
2月18日,星期四,雨水,農曆正月二十四。
宜開光、裁衣、納彩、拆遷、會親友、進人口、訂盟。
忌造房、栽種、安葬、做灶。
17號,周舟給民政局打了一個電話,問:“明天電腦不會再壞了吧?”
工作人員說:“應該不會,上回斷網屬意外,五年不遇。”
這天邱飛在家待著魂不守舍,度日如年,明天他就是個已婚的男人了。雖然僅僅是身份和稱呼變了,其他都沒有變,但邱飛還是有些焦灼。電視看不進去,盤看不進去,書也看不進去,中午連飯都沒吃,不餓,就在他不知該如何度過婚前這十幾個小時的時間。電話響了,是大學同學趙迪打來的,說他在北京,叫邱飛出來聚聚。
邱飛跟周舟打了招呼,周舟叮囑邱飛:“少喝點兒,明天還得早起呢。”
邱飛說:“知道了。”放下電話就出了門。
邱飛到地方的時候,趙迪和張超凡、馬傑已經開始吃上了。張超凡在國企上班,可以適當遲到早退,只要別中午來吃完午飯就走就行。馬傑提前出來了,說吃飯完再回去打卡。
三人也沒要酒,邱飛坐下,說:“喝點兒吧。”
趙迪說:“喝吧。”
啤酒上來了,邱飛問趙迪幹什麼來了,趙迪說出差。
邱飛說:“你們那不是事業單位嗎,你的任務就是管好單位內部的網路。跟北京能有什麼業務聯絡?”
趙迪閃爍其詞,說:“反正有。”
邱飛問趙迪:“什麼時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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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迪說:“明天早上。”
趙迪喝酒的時候情緒始終不高。邱飛問他怎麼了,趙迪說沒什麼,邱飛說沒什麼那就喝酒,趙迪舉起杯乾了。邱飛也幹了。
邱飛說:“明天我就要和周舟領證了,我怕。”
馬傑說:“你怕什麼,應該高興才對,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