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終於要開口了,要開口了……是死是活便就在今日。
玉珠被他這麼瞧著,哪裡還不知道接下來他要說什麼,就是腦子裡一時還轉不過彎來,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是應了他,還是拒絕?這兩個念頭在腦子裡閃來閃去,可她偏不知該如何抉擇,不由得有些抱怨他為何偏偏選了這個時候。雙唇緊咬,想說什麼拒絕的話,可對著顧詠那炙熱的眼神偏偏又開不了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哦,我去廚房,燒茶。”秦錚見氣氛有些古怪,忙藉口岔開,臨走前還不忘朝顧詠使了個眼色,鼓勵之意十分明顯。
有了這個未來大舅子的肯定,顧詠原本忐忑的心也忽然安定下來,暗自想道,便是玉珠今日不許,他便明日再來,若明日不許,他便後日再來,日復一日,總有她應下的一天。
如此一下定決心,他眼中猶豫之色悉數褪去,臉上只餘真誠。
玉珠仍是低下頭不敢看他,一邊暗罵秦錚那小子不地道,一邊紅著臉將顧詠引進裡屋。
一進屋,房裡的氣氛便尷尬起來,玉珠努力地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坐到椅子上給顧詠倒茶,手卻在微微發抖,茶水倒有一半落在了杯子外頭。一旁的顧詠看著只覺得她可愛至極,尤其是她紅著小臉無比嬌羞的模樣格外醉人。
“顧……顧大哥有什麼事要和我說?”玉珠垂著腦袋,結結巴巴地問道。
顧詠這會兒也臊得一臉通紅,方才進屋前的豪情萬丈這會兒全都憋回了肚子裡,吞吞吐吐地靠得近了些,看著玉珠的眼睛,一字字地認真道:“我……我想和你說,我——”
關鍵時刻,偏偏有人要搗蛋。
“秦大夫,秦大夫——”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呼喚聲,將顧詠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玉珠也明顯愣了下,看了看顧詠,站起身開啟門,臨走時又回頭再看了顧詠一眼,柔聲道:“外頭似有急診的病人,顧大哥有話日後再說,可好?”
顧詠這會兒哪裡還說得出“不”字,趕緊起身道:“不急不急,你先看病要緊。”
院子裡這會兒已經來了好些人,手忙腳亂地抬著個人,見玉珠出來,便有人大聲道:“秦大夫,您快來看看,小柱子眼看著都快不行了。”
“小柱子!”玉珠大驚,趕緊快步走近,才看到躺在人群中央的人事不省的小柱子,不由得驚詫道:“這是出了何事,好好的怎麼這樣了?”
孫老太太這會兒已經哭得快暈了過去,連話也回不了。一旁幫忙的鄉鄰回道:“廟會上的人太多,廣霽橋都給擠塌了。小柱子被埋在裡頭,好不容易才翻了出來,一抱出來就這樣了,外頭的醫館都人滿為患,不得已只能抱回來請秦大夫看看。”
“橋塌了?”玉珠一愣,“那豈不是傷了不少人?”
“可不是,小柱子這還算輕的,有兩個當場就死了的。”
玉珠顧不上唏噓,趕緊讓人將小柱子抬進屋,撕開他的衣服聽了聽他的心跳,又把了脈,臉色微變。
“怎麼了?”圍觀的人群見她臉色不對,也跟著著急起來。孫老太太就這麼個孫子相依為命,若是小柱子有什麼好歹,只怕老太太也活不了了。
玉珠卻恍若沒聽到旁人的問話,又伸出手指在小柱子的鼻息處探了探。旁人瞧見了,俱是大驚,有著急的也跟著探了下小柱子的鼻息,頓時大驚失色,“沒氣兒了。”
“不會吧,死了?”
“這可咋辦啊?”
“真是天可憐見的……”
“……”
怎麼辦?玉珠緊咬雙唇,猶豫不決。若是什麼也不做,小柱子便是死路一條,可若是——萬一不成功,會不會被這些不明白的人當做是庸醫殺人?
“玉珠,怎麼了?”擠進人群的顧詠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玉珠身上,見她臉上猶豫不決,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玉珠抬眼看他,一臉為難,“我……”
“別這樣,救不了人不是你的責任。”顧詠還以為她是為了不能救人而難過,蹲下身子柔聲安慰道。
“不是的,我——”玉珠低頭看看躺在案板上面無人色的小柱子,腦子了閃過他乖巧可愛的模樣,再也顧不上旁的顧慮,長長吸了一口氣,再抬頭時臉上已是一臉堅決,“請幫我去找個蘆葦管,若是尋不到旁的管子也行,不要太大,三寸長……”
眾人不解其意,但看玉珠的意思,似乎是還有救人的法子,也顧不上詳詢,立即分散去尋東西。玉珠又吩咐秦錚去裡屋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