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胡思亂想,腳下卻朝那樓閣躡近了數步。
七日之前,康浩陵在夜裡道別殷遲,回到客房裡,將阿七屍首化去了。化去之前,將她袋裡令牌撈了出來,卻見那令牌只是一塊尋常木頭,入手輕盈,並非義父與師父所說赭紅沉重的赤杉令模樣,只是花紋雕刻得十分精細相似。心中一步一步推想:
「這名樂師只是個傳話之人,身上也不會有真的令牌。我要見的人尚在蜀宮之中,明日閒花館的小姐們要進宮城去,我且到閒花館見機行事,阿七曾說要我扮做女子,她這一死,無人替我遮掩,只能自己憑運氣混進宮裡。我左臂中毒,不能長時間動手,等待殷遲迴來這幾日,僅能暗中查探。七日之內若探不出甚麼,我便回到這裡閒住。第十日上,若他沒有回來,我立即返回南霄門療毒。」
他處事謹細,幾乎是一板一眼,卻是從他衝動率直的性子而起。他自小見到義父與師父行事老辣,心中崇拜,常自訓誡自己,萬事必須謀定而後動,雖是武人,倒像是腐儒做文章必得引經據典、四平八穩一樣。然而他天性實非如此,於是一旦逾越,又深深自責。便如這天當街救人,當時壓抑不下內心義憤,事後又慚愧不已。
當夜他整晚不睡,卻不再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