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揚走到她身邊,見到她愁眉深鎖,唇抿得緊緊的,看來心事重重的令人心疼,他甚至還聽到她小小的嘆息聲。
她非要把自己逼成這樣嗎?
時雨苦惱著自己的營運方向是不是錯誤了,否則為什麼生意會跟父親掌管時相差這麼多?雖說景氣不好,可還是有很多人想出國遊玩啊,為什麼她拉不到這些客戶?
思索一下,時雨決定拿出父親以往經手的旅遊團明細資料及營收帳目來參考,希望能看出哪裡出了問題。她絕對、絕對不能讓父親一生的心血敗在她手上,她絕不能讓父親失望!
霍然轉身想離位時,突然見到濰揚放大的臉出現在她身邊,本能的發出一聲小小的尖叫,她驚魂甫定的緊抓椅背,深吸一口氣,然後看著他惱怒的問:“你為什麼在這裡?你不知道這樣會嚇到人嗎?”
“我看到你在想事情,沒敢吵你。沒想到你一點都沒發覺我在你身邊。”濰揚說道。
“狄先生,請你以後別再這樣做了。”時雨看著他的眼,確定他聽見了她說的每一句話,旋即公事化的說:“你來找我有事嗎?”
濰揚深深的望著她。“有,當然有。”
“什麼事?”時雨問道。抓起一份放在桌上的檔案遞給他,“這個麻煩你待會叫人傳真到益鉉那裡,註明這是大概的行程,若是不滿意可以再商量。還有,新加坡待會會傳來一份企畫書,立刻交給我知道嗎?順便幫我跟收款的陳小姐說,下個月中出團的那個公司,請他們一定要在這個月底將所有款項付清,否則我們很難做事。”
濰揚接過了,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一直望著她。
“還有什麼事嗎?”她一直在想以前的舊紀錄究竟放在哪裡,“對了,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見到他還是文風未動,她突然想起。
濰揚等到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才緩緩的說:“時雨,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像緊得不能再緊的弦,只要再一點點壓力,你就要斷掉了知道嗎?”
時雨愣住了,久久不語。“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個,那你可以出去了。”她冷冷說道。
他憑什麼這樣說她?好像他什麼都懂,他怎麼知道她一個人要撐起一個公司的壓力跟無奈?心裡有個秘密的角落似乎被他掀開了,暴露出她一直忽略、一直選擇忽視的黑暗面。
他以為他是上帝嗎?可以任意的指責別人、對人說教。她是累了,那又如何?這是她的責任而不是他的,他當然可以這麼輕鬆的對她說這些話,反正他又不必負責任!
“你一個青春年華的女孩子,卻將一切奉獻給公司,這樣值得嗎?你為公司做牛做馬,弄得自己疲憊不堪,何必呢?你是一個經營者,不必這麼事必躬親的,你只要做好決策,下面的人自然會去執行。你知道你給我的感覺嗎?你像是怕這個公司一旦沒有你親手處理每一項事情,它就要倒了!”濰揚犀利的說。
他怎敢這麼說!時雨氣壞了。被說穿心事讓她感覺無助極了,跟著無助而來的是滿腔的怒火,她閉上眼睛,全身繃得緊緊的。
“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些話,我的事跟你無關。狄先生,請你認清自己的本分,不要干涉到我身上來!如果你聽明白了我的話,那麼請你出去,我還有事要忙。”時雨用盡自制才能裝出這樣冷漠平靜的口吻。她繞過他,走到資料櫃前開始尋找資料。
濰揚不禁暗歎一聲。那天的愉快似乎只是曇花一現。自那夜過後,她整個人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仍然是嚴肅、沒笑容、公事公辦的上司。他原以為那天對她至少有點意義的,沒想到她依然故我。
時雨瞪著資料櫃,她記得應該是放在最高層的櫃子上。抬頭望望比她還高的櫃子,時雨挫敗的垂下肩膀,本來想叫人高馬大的他幫她拿的,可是他說了那種話,她一點都不想再跟他說話。算了,自己拿吧,時雨搬了張椅子,脫下高跟鞋站了上去,用手構了半天,還是隻能摸到一點邊。
“你在做什麼?”濰揚臉色不善的走到椅後問道。
“拿東西。”時雨沒好氣的回道。這樣還看不出來嗎?她的小手努力往內伸,想把一大疊資料往外移動。
“下來,我幫你拿。”濰揚命令道。心驚膽顫的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與分量頗重的資料奮鬥。他當然知道她在做什麼,氣惱的是她居然這麼固執的不願叫他幫忙。
時雨當作沒聽到他在說什麼。真是笑話,他以為他是誰啊?每個人都要聽他的話?這兒又不是他的管轄範圍。時雨繼續挪動資料,欣喜的發現資料已經越來越往外移,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