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那些“癌細胞”終究沒有清除乾淨,找到縫隙,又分裂再生繁殖猖獗起來。她不知該如何,是那樣的無力,無法阻止或控制。
“優雅?我還沒說小便呢,還不夠優雅?”
他濃眉挑起來,往上揚了揚,聲音低盪,有點威脅的味道。“火星人,你是故意跟我挑戰是不?”
“我哪敢!”她口氣酸,帶點挖苦。
“你怎麼不敢了!”他伸手胡亂揉她頭髮,梳得柔順的髮絲亂成一團。
“嘿!”她叫一聲,慌忙伸手捂住頭,不小心覆蓋在他手上。
他順勢抓住她的手,眸光就那麼定了。
“火星人……”那眸光綿綿密密地籠罩著她。
他想說什麼?她強忍著、盼著,但等不及,有點可憐兮兮地。“我……我要上廁所……”
“跟你說了,用詞文雅一點。”礦石黑的深眸泛起笑意,他伸手捏捏她腮幫,好像她還是那個十歲,因為他壞心地說她尿床而滿臉脹紅的小女孩。
她忍不住伸手,捉住他的手,搖了搖,感到他用力反握了她一下。然後她放開手,在他笑譫的注視下,急急衝進廁——呃,依他要求的,文雅-點,衝進洗手間去。
第五章
“我不知道他跟那個女的是什麼關係,不過,我看他們兩個人單獨在角落站了很久,聊得很開心。”
電話那頭,林雅卉細聲細氣地將她看到的,委婉地告訴張小蕙。
張小蕙正翻著檔案,丟下檔案,座椅一旋,轉面向窗戶,背對著辦公室的門。沉住氣問道:
“你什麼時候遇到見深的?”
“就前些天晚上嘛,我找你,你沒空。”
“你見過那個女的嗎?”
“沒有。”
她沉默幾秒鐘,乾笑說:“我想那大概是見深以前的同學,你不是說他們一桌有男有女?”
“是有個女的,不過,不是跟見深在化妝間外聊天那個。”
張小蕙又沉默片刻,說:“見深有一些朋友,以前就認識,所以態度可能就比較隨意,不過,我知道都是一些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會伸手揉她的頭髮、捏她的臉頰,好像對小妹妹似,可又不是——你說該是什麼關係?”林雅卉捏著細細的嗓音,語氣淑女一般秀氣。
聽她那麼描述,張小蕙心頭突地被什麼抓住,浮起一個有點模糊的影像。會是那個女孩嗎?林見深老掛在嘴邊的那個“鄰家小女孩”?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林雅卉吸口氣,杞人憂天地嘆口氣,又說:
“小蔥,不是我故意說這些要惹你擔心,但你沒在場,不知道那氣氛感覺真是曖昧!我知道你跟見深感情好,不會懷疑什麼,可我們女人能抓住的不過就一個男人,不管感情怎麼好,你都要防的,不能太放心,千萬別讓別的女人有可乘之機!”
“謝謝你,雅卉。”她淡淡說著。
自認為有見識、有學養的新女性,外在容貌條件又不差,張小蕙實不屑跟一般女人一樣,滿腦子只知道、關心怎麼抓住男人。
雖然她也是個女人,多數女人心底深處渴望的、擔心的,她也有,但她相當有把握,對自己有那個信心。
“不必謝我了。說真的,小蕙,女人有時不能太大方,尤其是這種事,要黏一點、跟緊一點。”
張小蕙含糊嗯一聲,提出心裡的疙瘩,說:“雅卉,我問你,你看到的,那天跟見深說話那個女孩,是不是長得高挑、有點清瘦、頭髮及肩,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
“沒錯,那女孩不矮,有點瘦,好像模特兒似。你認識?”
果然是……張小蕙皺個眉。
“不。”她反射搖頭。“謝謝你,雅卉。我還有事要辦,得掛電話了,改天再連絡。”
“你忙吧,拜。”
掛了電話,張小蕙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然後拿起話筒,按了幾個鍵,又放下,失笑起來。
不過一點風吹草動,緊張什麼!不管外貌、能力、見識,她都不怕比較,追求者只怕太多,而不愁沒有愛慕者。那種對身邊男人虎視眈眈,深怕被別的女人搶走的,都是些條件不濟、對自己沒有自信的女人。林雅卉是沒惡意,可她張小蕙怎麼能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
她看看記事簿,再看看時間,事情排得滿滿的。
下午預定拍攝量販店促銷目錄,找來的攝影師在商業攝影方面有豐富的經驗,也從經紀公司找來專業的模特兒,廣告公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