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凌厲,對方絕非虛言恫嚇。“算你狠!”寇元傑將經書憤憤放到地上,抬腳就往外走。他知道這次自己遭人算計徹底敗了,毫不猶豫就大步出門,再沒有回頭。
月色如銀,大地一片矇矓,郊外的官道旁,一輛馬車靜靜停在樹林中。一道黑影靈狐般摸進車廂,跟著響起金彪那爽朗的笑聲:“得手了!一切俱在公子算計中!”
“好,上路!”車廂中響起雲襄平靜的聲音,“沒遇到麻煩吧?”
“沒有!唐門找的是唐功奇與寇元傑,沒人注意我這無名小輩。” 金彪說著拍了拍趕車的車伕,“再說有風眼老哥事先安排,出城非常順利。”
車伕回過頭來,嘿嘿笑道:“公子出手豪爽,風眼當然要竭盡所能。希望公子有機會再來成都,讓風眼再為公子效勞。”
雲襄淡然一笑:“現在成都恐怕要被唐功德翻個底兒朝天,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回來了,你也出去避幾天風頭吧。”
風眼笑道:“公子多慮了,咱們這樣的下里巴人,才是成都真正的地頭蛇,就算是唐門也拿咱們無可奈何。不過出了成都,老朽就幫不到公子了。整個巴蜀地界唐門的勢力都無所不在,你們千萬要當心。”
雲襄悠然一笑:“我倒是擔心唐功奇與寇元傑,不知他們如何脫身。不過魔門有唐笑在手,就算寇元傑落入唐門之手,也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唐功奇就難說了。只怕他的大哥無論花多大代價,都要除掉他。”
金彪大笑道:“我雖然討厭魔門,卻也沒想到公子竟敢擺它一道,讓我與柯姑娘演一出雙簧,連唐功德和寇元傑也算計在內。就不知公子為何要與魔門翻臉?”“你願意做魔門走狗,被寇焱利用嗎?”雲襄笑問。
“當然不願意!”金彪忙道。
“我也不願意。從寇焱逼我與之合作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受他擺佈。再說魔門的野心竟是要覬覦九鼎,我更不能為虎作倀。須知戰亂一起,生靈塗炭,正所謂亂世中人不如犬。現在雖然朝廷昏庸,官場腐敗,但好歹還是個太平世界。若是幫助魔門妄生事端,那可就是天下之罪人了。”說到這,雲襄長長嘆了口氣,“雖然我對葉家沒多少好感,不過也沒想過要害人性命。唐功奇與寇元傑擅改計劃,刺殺葉翔,弄得葉家家破人亡。從那時起,我就決心要他們付出代價。不過葉家的敗亡,我才是幕後主使,也許我也應該為此付出代價才是。”
“公子千萬別這麼想。”金彪忙道,“像葉家這樣的豪門,每一個銅板都未必乾淨,不知有多少人曾被他們逼得家破人亡。這次上蒼不過是借公子之手,向他們索債罷了。”
“我居然成了上蒼的使者?”雲襄啞然,抬頭仰望天空,幽然嘆息,“都說抬頭三尺有神明,可誰見過真正的神明?誰又能代表真正的天意?”
金彪無言以對,遙望蒼天陷入了沉思。
天明時分,馬車來到江邊,江上停著艘烏篷大船,一個黑衣女子正在船頭不住張望。看到馬車駛來,她立刻劃著小舢板靠上江岸,跟著小鳥般撲到車前,對金彪和雲襄連連埋怨:“你們怎麼才來?擔心死我了!”
金彪調侃道:“不知柯姑娘是擔心我金彪呢,還是擔心雲公子?”
柯夢蘭臉上一紅:“當然是兩個都擔心。別廢話,快上船,我為了聯絡到這條船,可花了不少銀子。”
風眼遙見船頭的船旗,不由對雲襄微微頷首:“原來公子早安排下退路,是老朽多慮了。有漕幫的船旗護駕,就算唐門也要禮讓三分。”
三人登上大船,與風眼揮手道別。在艄公的號子聲中,只見江岸後移,大船順江而下,全速向下遊而去。柯夢蘭遙望漸漸遠去的山水,突然嘆道:“這次咱們巴蜀之行,雖然千到不少銀子,可都落入魔門和碧姬一夥手中,除了那本破書,咱們差不多算是白忙活一場,還惹上了魔門和唐門兩大強敵,真有些不值。”
“咱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雲襄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得意地向二人揚了揚。金彪奪過來一看,卻是一張通寶錢莊八萬兩銀子的鉅額銀票。通寶錢莊乃皇家錢莊,全國各地都有分號,憑它開出的銀票,可以在任何分號兌換銀子。金彪驚訝地瞪大雙眼:“哪來的?”
“你們忘了葉二公子寫給我的那張十萬兩銀子的欠條?”雲襄笑道,“我用它在通寶錢莊換了這張銀票。”
“欠條也能換銀票?”柯夢蘭似乎不敢相信。
“那也要看是誰的欠條!”雲襄解釋道,“葉家雖有大變故,但基業還在,而通寶錢莊是皇家錢莊,有優先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