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走上前來,拉住香似雪往飯桌上走,卻見她衝自己眨眨眼睛,悄悄笑道:“這叫治世需用重典,我先給他下一貼猛藥,讓他今晚上好好思考一下人生這個深奧的問題,等到他知道發奮圖強了,我們的日子不就好過了嗎?”
“你這藥也下的太猛了吧,沒看人都堆在那兒不動彈了嗎?萬一這人生的問題沒思考過來,再一條繩子把自己勒死了,我看你怎麼向縣令大人交待。”方綺羅直搖頭,卻聽香似雪哼了一聲道:“放心吧大姐,他們這種人我最清楚了,就怕死的早,頭懸梁錐刺股都受不了,哪還敢上吊啊,好了好了,吃飯,恩,今天晚上這南瓜真不錯。”
正文 第十章
香似雪並非素食主義者,但是和肉比起來,她還是比較喜歡素菜,因此面對韓家清苦的生活,她可以面不改色,而林鋒行自然就不行了,只不過在這種時候,食物的優劣已經是小事,他在這個家的地位才是頭等大事,他呆在那裡,一方面因為香似雪的話而產生了一點愧疚和懊惱的心理,一方面也在尋思著該如何在這個家翻身做主的辦法。
韓天成哪知道他的心思,還在那裡拼命的勸,讓他過來吃飯,誰知林鋒行賭氣的站起來,悶聲道:“不吃了,氣都氣飽了,還吃飯呢。”他說完轉身想走,卻發現這已經不是縣衙裡,自己的房間還不知道是哪一間呢。
“那個……韓大哥,我的房間在哪兒?”既然要在這裡生活一段日子,那麼這聲大哥再不願意出口,也是必須要叫的了,總不能成天“喂喂”的叫,拋開禮儀問題不說,萬一因為這主語不清而導致召喚來的物件產生混淆錯誤,把那隻母老虎給招了來,那自己不是自掘墳墓往下跳嗎?
“哦,那真不吃了?”韓天成有些猶豫,心想這縣令公子第一天來自己家裡就要捱餓,說出去不是叫人笑話嗎?不過偷眼瞧瞧半路認的乾妹妹和自家老婆大人,顯然也沒有想讓他再去殺雞的意思,而這邊林鋒行因為頭一頓捱餓,還不知道捱餓的真正滋味,所以很有骨氣的一昂頭,大聲道:“雖然我的孔孟書讀得不多,但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哼哼,不吃就是不吃。”
他一邊說一邊拿眼惡狠狠的瞪著香似雪,顯然這句話就是說給她聽的,不過香似雪卻不以為意,還和方綺羅道:“大姐,你看看,就那樣兒,還富貴不能淫呢,只怕是他想淫淫不到,若不是林縣令清明,又沒有姑娘家肯讓他淫,這敗家子不變成一個淫棍才怪呢。”
方綺羅忍不住“撲哧”一笑,然後又板起臉道:“一個姑娘家,別老把什麼淫不淫的掛在嘴邊,讓人聽見像什麼話,好了好了,趕緊吃飯,吃完飯你也睡覺去吧。”她說完,香似雪就點點頭:“恩,我吃完飯還有些事情要做,做完了再睡覺。”
林鋒行見自己明顯是不被放在這兩個女人的眼裡了,只好憤恨的在心裡嘆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然後悻悻的跟著韓天成來到自己的房間。好在這是一個太平盛世,百姓們大多生活富足,像韓家也算小康之家,雖然只有夫妻兩個,卻有一棟五間的大房子,中間的一間做了廚房,也是裡外進出的地方,鄉下人土話,把這間叫做外地。一間做為倉庫,餘下三間不過是擺設了幾樣簡單傢俱,都盤了一鋪炕,簡單收拾收拾就是一間臥房,當然沒有縣衙臥房的精緻華美,不過卻也十分乾淨。
韓天成將林鋒行領進他的房間,從地下的櫃子中拿出一床大炕褥鋪在炕上,又拿出一床新被,這還是他和妻子成婚時的婚被呢,不過一直沒捨得蓋,如今用來招待縣令公子了,可林鋒行那是錦衣繡服慣了的人,哪會將這土布被褥看在眼裡,皺了皺眉頭道:“就只有這樣的破爛嗎?你們家便沒點像樣的鋪蓋?哪怕有一床緞子被也行啊。”
韓天成攤攤手:“林公子,這已經是我們最好的鋪蓋了,似雪的鋪蓋比你的還差呢,如果你實在認為不能用這副鋪蓋睡覺,不如我找似雪來和你說說情?”一語未完,林鋒行已經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揮手道:“咳咳,不……不用了,那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嘛,這個道理我懂。”
話音剛落,門邊就響起一個動聽的聲音道:“很好,林鋒行你給我記住了,這句話從此之後就是你的座右銘,我會嚴格按照聖人的要求來同步要求你的,至於老天會不會降大任給你,這我就不負責任了。”
林鋒行回頭一看,只見香似雪笑吟吟的站在門邊,那美麗的容貌因為這一絲淺笑而更加動人,如果不是三番五次體會到這母老虎的虎威,林鋒行相信自己現在應該會流下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