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商量。”
十一娘柔聲道,“我看府裡往年的帳冊都有這個開支。正想來問問娘今年該怎麼辦?”
言下之意是指今年不要大辦! 二夫人聽了就輕輕地咳了一聲。
太夫人就朝二夫人望去:“你的意思呢?'
二夫人輕聲道:“孩子才滿月,我看還是照往年行事的好?”
古人講究天命,認為每個人的福祿壽禧一生都是有定數的。
更講究陰陽的平衡。
陰生則陽消,陰漲則陽殆。
如若隨意打破即定的格局,在陰陽平衡的關係下,就有可能形成福多壽少的情況。
她的意思是孩子還太小,過於奢侈會打破孩子天命的平衡,引起不好的後果! 五夫人之前是想大辦的。
一來是如太夫人所言,想沖沖喜氣。
二來這是女兒出生後第一個女兒節,雖說公中各種支出都有定製,歆姐兒過滿月十一娘按舊例拿了五十兩銀
子,其他的費用都是他們自己出的。
但他們又不是出不起。
為了女兒,這點錢花得還是值得的! 可聽二夫人這麼一說,她立刻改變了主意。
“還是二嫂考慮的周到。
娘,就照著二嫂的意思辦吧?”
太夫人心裡也是贊同二夫人意見的,之前沒有立刻表態,是怕五夫人多心。
現在既然大家意見一致,太夫人微微頷首,吩咐十一娘: “那就照往年辦吧!”
十一娘應喏著,徐令宜、徐令寬兩兄弟來了。
互相見過禮,徐令寬立刻把女兒抱了過去:“今天有沒有哭啊?”
他問五夫人。
五夫人走到丈夫身邊,笑盈盈地望著女兒:“誰敢惹她哭啊!”
徐令寬聽了眉開眼笑:“孩子不舒服了就會哭。”
意思是說今天服侍的好。
大家聽著都笑了起來。
徐令宜的目光就落在了十一孃的身上。
自從接手了家裡的事務,十一娘多半的時間都在西花廳,縱是在家裡,也常有管事的媽媽來示下。
他雖然賦閒在家,兩人相處的時間反而沒有從前多,更沒有了從前的那種安寧,他們今天還是吃早飯的時候
說了兩句話。
只見十一娘穿了件桃紅色薄襖立在太夫人身邊。
烏黑的青絲綰了個尋常的簪兒,只在耳邊墜了顆小小的南珠。
靜靜地站在那裡。
安謐從容的如耳上的南珠,有一種安靜的美麗。
感覺到有人看著她,十一娘側臉,看見了遠遠地站在門口的徐令宜,他穿了件家常的靚藍色杭綢袍子,雙手
背立,身姿挺拔。
望著她的目光炯炯有神,又隱隱透著幾份冬日般的笑意,讓他的神色顯得比平常都柔和了兩分。
十一娘微怔。
王久保進京後,常有人來拜訪徐令宜。
徐令宜推託自己足痺復發,除了王勵、馬左文等幾個老友,其他人等一律不見。
窩在半月泮畫畫、寫字。
今天不知為什麼,吃過早飯就去了外院,這時才回來。
難道有什麼高興的事發生了?
她思忖著,有些困惑地望著他。
十一娘生著一雙好眼睛。
黑白分明,清澈明亮,如山澗的泉水般, 讓人看著心都澄淨起來。
但有時又如夜空的星星,亮晶晶的,閃爍著莫 名的光芒,讓你好一陣猜…… 徐令宜仔細地打量著十一娘。
十一娘卻有些尷尬。
覺得他的目光太過專注。
落在別人眼裡還不知道會怎麼說! 她忙側過臉去,眼觀鼻、鼻觀心地端正坐好,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大笑
,還有徐令寬問徐令宜的聲音:“四哥,您覺得呢?”
語氣裡透著兩份試探,兩份小心翼翼。
徐令宜見十一娘神色側過臉去,斂眉屏笑地正襟危坐在那裡,又想到她剛才瞥自己一眼時慌亂的目光……心
中微微一笑。
明知徐令寬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心緒卻沒有辦法沉凝,話就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你們拿主意就行了!
我不要緊的。”
徐令寬聽了張大了嘴巴,半晌沒有出聲。
那邊五夫人已嬌笑道:“娘,您可是親耳聽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