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吃去。許由,你淨給我找麻煩!”
“嘿嘿,你別拿這模樣對我,我知道為什麼。你出國沒出成。王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別放在心上。人沒出國,還有機會,我還有什麼機會?老婆還不知上哪兒去找哩。”
說到這個事,我心裡一涼。也許他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多心。我和許由三十年的交情,從來都是我出主意他幹。從小學到中學,我們幹盡了愉雞摸狗的勾當,沒捅過大漏子。千不該萬不該,“文化革命”裡我叫他和我一塊到沒人的實驗室裡造炸藥玩,惹出一場大禍來。現在許由的臉比得過十次天花還要麻,都是我弄出來的。
他的臉裡崩進了好幾根試管,現在有時洗臉時還會把手割破,這全怪我在實驗臺上揮了一根雷管。沒人樂意和大麻殼結婚,所以他找不著老婆。我們倆從來沒談過那場事故的原因,不過我想大家心裡部有數。我對他說:
“你用不著拿話刺我!”
“王二,我刺你什麼了?”
“是我把你炸傷的!我記著呢!”
“王二,你他媽的吃槍藥了,你這叫狗眼看人低。嘿,在校長那兒吃了屁,拿我出氣。我不理你,你自己想想吧!”
他氣沖沖走開了。
和許由吵過之後,我心裡亂紛紛的。這是我第一次和許由吵架,這說明我很不正常。我聽說有些人出國黃了,或者評不上講師就撒癔症,罵孩子打老婆攪得雞犬不寧。難道我也委瑣如斯?這倒是件新聞。
我在實驗室裡踱步,忽然覺得生活很無趣,它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