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可言的元熙人合作,不如和你的皇兄我合作,如何?!如今那個女人盯得緊,要是讓她知道你還活著……”
……
安靜的寢殿內,俊美的容顏在睡夢中似乎很平靜,古雅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滿足的看著那張寧靜的表情。
不用再看他睡夢中也痛苦的臉色了,真好。
納蘭夙華的睫毛微顫,筆挺的鼻樑下,那原本發紫的唇色也變得紅潤了起來,似乎感覺到有人的注視,床榻上的男子慢慢睜開了眼。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古雅的語氣輕柔,她小心翼翼的扶起那企圖掙扎起身的男子。
“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中,那尊貴的少年由宦官牽著,來到了寸土不生的邊疆軍營,看著那一張張飢餓如狼的臉,每個人的手上都青筋冒起,那種肅殺的感覺,令他這個養尊處優的皇子一輩子難忘。
還記得第一次在馬背上,看著士兵衝鋒陷陣,浴血奮戰的模樣,哪怕他的心中沒有足夠的底氣,可他依舊不敢表現出退卻的模樣,因為他是一國的皇子,在士兵面前不可以低了士氣。
久而久之,他習慣了這種鐵血的生活,習慣了那些士兵爽朗粗魯的行為,並且欣賞著,這種簡單的邊疆豪情。
後來,他長大了,性格越發的陰冷強硬,率領著早已臣服於他計程車兵,在沙場上馳聘著,就在他享受著戰勝敵人的興奮之感,卻再次被一道聖旨召了回去。
他的父皇,覺得對他的試煉已經足夠了,可是自己卻是捨不得邊疆計程車兵,捨不得這種大口喝酒的豪邁。
可是卻不知道,原來,在他眼裡那繁華脆弱的京都之中,竟有著這麼一雙堅強的小手,讓他看見了以另一種形式存在的不捨。
“哦?夢見了什麼?”古雅微微一笑,眼中滿是柔和的光華,納蘭夙華看著那迷人的雙眸,一時間走了神,表情有些呆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古雅保持著笑容,另一手已經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藥湯,她垂下眼來小心翼翼的輕吹著熱氣騰騰的藥湯,而後舀起一匙遞到了男子的唇邊。
納蘭夙華想也沒想,就張開了薄唇,任由她將那藥湯喂下,而貝齒,不知為何卻咬上了那瓷匙,模樣呆呆的,讓古雅不由得笑了出來,將手邊的藥湯放下,“王爺在想什麼?”
納蘭夙華似乎沒有注意到,看著她,想著她的此刻,心口居然沒有傳來劇痛,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心中的那一片柔軟,不知不覺伸出手去撫在古雅略顯消瘦的臉頰上,“為什麼,沒有讓本王早點遇見你。”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奈,又帶著一種慶幸。好在,現在他遇見了。
納蘭夙華的話讓古雅一愣,心中竟是有種悲哀升起,她的眼眶有些溫熱。“是啊,為什麼沒有早點遇見。”
如果上一世,她便選對了人,那麼她是不是就不用再遭受那些苦楚,不用體會到,這人間最痛苦的滋味。
可是現在,古雅卻有些明白了,在經歷大喜大悲之後,沉澱下來的,往往是最純粹的東西,如今,她接受了眼前的男子,便也懂得了更多的道理,懂得了如何去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真實情感。
古雅將藥湯放到了凳子上,她的身子坐到了床榻旁,遵守著此刻的心情,她伸出手去環抱住男子健碩的身子,鼻尖充滿著草藥香,卻讓她異常的安心。
納蘭夙華眼底一片柔色,他一手環住女子的身子,一手放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輕輕的揉著,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絲弧度,心中的這種奇妙的感覺,好像空蕩了多日的心,一下子填補了起來。
“如果可以……”久久過後,古雅淡淡的開了口。
“嗯?”納蘭夙華低低的回應著。
“如果可以,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我們找一個安靜的村莊,過最簡單的田園生活,可好?”她羨慕極了,那種男耕女織的簡單生活,哪怕是上一世,每每被朝臣諷為妖妃,她的心中依舊保持著封閉住的期待,多少次想要開口,可是每當看著那張雄心勃勃的臉,便讓古雅收起了自己那永遠也無法實現的小心思。
可是現在,他不是他,不是麼?
最簡單的生活嗎?不知為何,納蘭夙華的腦海中竟是浮現出那一日,陪著朝陽上山祈福時遇見的那對農家夫婦,雖然衣衫襤褸,可是納蘭夙華卻在他們的臉上看見了貴族無法有的幸福笑容。
這樣的生活,或許也不錯呢?
男子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古雅卻有些猶豫,他不願意嗎?慢慢直起身來,看著那張好像出神的俊榮,輕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