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花落知多少?”
“師夫子,師夫子,這個‘不覺曉’是什麼意思啊?”稚氣的發問聲響起。
“‘不覺曉’呢,意思就是你們這些小懶蟲一覺睡得不知道天已經亮了。”清脆甜嫩的聲音中夾雜著稚氣,但是話語卻是大人般一本正經的成熟,讓人不由覺得可愛得緊。
“師夫子,師夫子,我不是小懶蟲,我天不亮就起來了。”
“我也不是,師夫子,我上課從來沒有遲到。”
“師夫子,我也不是……”
嘰嘰喳喳的抗議聲響起,隨後清脆的笑聲也響起來:“好,好,你們都不是小懶蟲,你們都是辛勤的小蜜蜂。”
樹上的鳥兒彷彿感覺到教室裡面的快樂,也紛紛地叫起來了,好不熱鬧。
已經來聖藥谷一個月了,師清落對於這樣平靜安逸的生活很滿意,而且每天教這些可愛的孩子讀書寫字做遊戲,與以前的緊張生活相比,不知道有多舒服快樂。
課後,她走向書房,準備喝點水。
“師夫子,請等等。”一個略帶變聲期獨有的沙啞的聲音響起,不用轉頭,她就知道,是聖藥谷谷主尹天的兒子尹書文,他今年十一歲,是家中獨子,也是孩子們中的小霸王。不過在她面前還算是很乖巧,比較尊重她。
“有什麼事嗎,書文?”師清落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平時常見的微笑。
尹書文紅著臉扭捏了半天,忽然抓起她的手,把一個東西放在她手上,轉身就跑。
師清落沒反應過來,她鬆開手一看,是個草葉編的小蚱蜢,這個小蚱蜢編得栩栩如生,青翠可愛,她讚許地笑了笑。昨天講課,她在課上講到草葉的用途時,其中就提到了有些草葉可以吃,有些草葉可以用來做藥,還有些草葉可以製作工藝品,比如說小蚱蜢之類的。
“夫子,夫子,那個樹葉怎麼做成蚱蜢啊?你能做給我們看看嗎?”堂下同學們眨著清澈好奇的目光,詢問她。
她搖搖頭:“老師也只是在書本上看過,怎麼編織,我也不會。如果同學們當中有會做的,那麼就做一個帶給大家看看,好不好?”
“好。”同學們都答應了。
不過到了今天她還沒有提起草葉蚱蜢這事,想不到尹書文就編了個小蚱蜢過來,而且還編得十分的精巧。
她拿著草葉小蚱蜢回到了書房,吳夫子此時正在書房中作畫。吳夫子據說已經四十歲了,四十歲在現代來說,正是春秋鼎盛的時期。而吳夫子,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有四十歲了。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氣質高貴脫俗。也許他也出自名門世家,為了逃避些什麼,才孤身一人在聖藥谷隱居。師清落暗自猜想著,並沒有去追問他,畢竟她自己也有著無法對人訴說的秘密。
這個聖藥谷有不少看起來並不像平民百姓的人,比如谷主,比如谷中大夫就是那個江子丞的叔叔江雲海,還有其他一些人等等。她不願去探索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了,對自己不一定有好處。大多數人還是善良普通的老百姓,敦厚朴實。
“清落,桌上有茶,待涼了以後再喝。”吳夫子頭也不抬地說,繼續手中的活動,墨色長髮從他如玉般的俊臉的兩側垂下,氣質高雅不凡,恍如神君降臨。
“多謝夫子。”師清落看了一眼竹桌上騰騰冒著熱氣的紫竹茶杯,再看看書桌前作畫的吳夫子,神思有點兒恍惚了。當初咋見吳夫子,她驚豔了一把,從未見過此等高貴絕俗、不若凡塵之人。這個世界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極品,繞是她見慣了各色美男,也不免驚呆看傻眼。但吳夫子待人親切卻有種淡淡的疏離感,且谷中之人對吳夫子的態度尊敬而維護,彷彿他是神明一般,無法高攀。兩人雖然同住私塾,但講話並不多,師清落已然習慣,她也並不是那種多話的人,也許當初吳夫子看出她骨子裡的安靜,所以才留下她。
師清落喝了杯茶,對正在作畫的吳夫子道了聲:“夫子,我去上課了。”
“好。”吳夫子仍然沒有抬頭,繼續作畫。
師清落走出書房,走向教室。學生已經休息好了,這課間十分鐘是她向吳夫子提出來的,先前上課,一講就是一個上午。她提出這個建議,勞逸結合,吳夫子覺得極好,便採納了她這個建議。
“同學們,在上課之前,我給大家看樣東西。”師清落故作神秘狀。
果然,這些小孩兒立刻坐不住了,嘴裡直嚷嚷:“師夫子,是什麼?是什麼?快給我們看看。”
師清落嫣然一笑,從身後拿出尹書文編的小蚱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