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不夠深的話,我們就死定了!”羅南怒道:“你有沒有腦子!”
“原來你怕水呢,金陽騎士……”小公主向他壞壞笑著,邊說邊往湖畔游去:“他們絕對找不到這裡來的,不過我們還是快休息一下,然後就得馬上走了。”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羅南還是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但也隨著她往岸上走去。
他們精疲力盡地趴在湖畔邊的大岩石上休息了半天才爬起身來,一晚上在河床上呼嘯而過的後果就是全身痠痛,羅南咬著牙根,費力地把揹著的武器全都卸了下來,他的面板因為曾被拷打本來就四處青紫紅腫,因此也不管伊利迪亞是否見怪,直接脫了上半身的衣服就往湖水深處泡去,想要藉此舒緩一下傷口的紅腫。
伊利迪亞也不管他,轉頭就往瀑布後側的巖洞裡面走,在把衣服曬在太陽之後,她也找了一潭幽水也潛下去。
待她洗淨好自己之後太陽已經完全升到上空了,周圍的樹林是一片濃郁翠綠的美麗景色,各種各樣的鳥兒在歡樂歌唱,而草地則是瀰漫著野花的芬芳,陽光如雨滴一樣淋漓的落在四處,沾著金色光澤的露水閃閃發光,圍著他們的湖水如一片明淨見底的鏡子,粼粼的透明水光下可以見到魚兒四處穿梭游去。
羅南從樹林裡摘來了許多藍莓和野果,他把它們放在幾片樹葉上,正在旁邊生著小小的火,在岩石旁邊,還有一些被削好的樹枝而插上來的魚,等著火好就可以開始烤起。
伊利迪亞走到他旁邊坐下,見狀就忽然感到自己又累又餓。
“我想你也餓壞了。真可惜,我們沒有面包或者黑胡椒粉,否則這肯定是一頓美味至極的大餐。”他對她笑笑,順手拿了一根插著魚的樹根往篝火伸去:“我想你並不介意自己動手吧,公主殿下?”他戲謔地看著她。
“一點都不。”伊利迪亞聳聳肩,也學著他開始動手弄吃的。
“這是哪裡?”在邊烤魚邊吃完幾顆甘甜的野果之後,騎士抬頭問她:“我對利昂山谷的地圖並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我們應該還在你的國度。”
“這是黑色森林的最南端,往那邊走的話……”她一手拿著被啃著的烤魚一手指向身後:“是前往多羅琳城鎮的方向,你會看到許多莊田和果園,可能上幾百幾千頃的土地,全都是農莊和田園,是利昂山谷的‘糧庫’之一。往北邊是前往亞肯山巒的道路,而如果繼續直直往南走,就是你們一路走來的方向:海邊和西西里群島。”她把魚骨頭丟進了篝火裡:“你有什麼打算?”
“應該說你有什麼想法吧?我說過,只要你放我自由的話,我是願意為你揮劍的。”羅南放下了嘴邊的食物看向她。
“我是這麼說過。”伊利迪亞聳聳肩:“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狀況,或者說,跟著我的情況。你沒有任何問題可問?”
“我是個無家可歸無國可回的逃犯,你說的任何事實都不會比我現在的處境糟糕。”羅南笑道:“當然,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話,比如……”
“比如,我是否殺了里約克國王和恩利卡王后然後逃了出來嗎?”伊利迪亞壞壞地笑道:“是的。是我殺了他們。”她頓了頓:“我用一支箭刺穿了王后的喉嚨,然後對國王……我採取了更加極端的手段。”這是從那個雨夜之後,她第一次訴說這件事情,甚至對米昂,他們都沒有談論復仇的過程。
伊利迪亞發現自己能夠平靜的敘述這件事情,但卻覺得有點恍惚,她並沒有留下來見證她佈下的殘局,沒有親眼看到維多利亞因為仇恨和痛苦而瘋狂的樣子、沒有聽到亞達噶皇城的巨鐘敲響來宣佈國喪的迴響、也沒有看到月桂女神宮因為失去了主人而一片混亂,所以她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這一切是否是真的發生過。而只要想到那兩人現在有絲毫還活著的可能,她就會恨得在睡夢中醒來。
“仇恨的滋味,是什麼樣?”羅南也同樣安靜地看著她,眼前的少女臉色不如昨夜那麼蒼白,但陽光的照耀溫暖不了她的雙頰,即使有了暖色,卻仍然是淡粉淺紅的色彩,就如被雨水打落在地上衝洗過的殘落花瓣一樣,帶著頹然和絕望的樣子。
她長得很美,愛德華·蘭卡斯特國王最小的女兒的美貌早就揚名於整個北陸,但當他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打量著她才發現,那美麗和貴族與皇家的審美觀不一樣,並不是拘於宮殿四壁之中的精緻和高貴,而是一種燃燒而尖銳的美,驚心動魄而震懾於人。
“一隻腐爛的毒蟲,永遠都吞噬著你的喜悅和快樂。”伊利迪亞看著逐漸轉小的火,入神地說道。跳躍的火焰在她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