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一樣嗎?你看!哪裡有個人的面板是黑色的!他有黑色的面板!還有哪兒有個人的頭髮是紅色的!”
“你給我閉嘴!”終於受不了了,丹安一巴掌往他後腦勺揮去:“你聽著。”他抹了抹嘴邊,嚥下一股從胃裡翻騰而上的酸味,嚴肅而正色地看著少年:“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事情很重要,和你如何在城市裡保住性命有關。你要牢牢記住。”他頓了頓,不知道是在忍著嘔吐還是在想著言辭:“我在皇城裡,有個很重要的身份……等一下,你先搞懂一些事情。你知道現在的國王是誰嗎?”
“啊?”撒緋一臉茫然,國王這種人對他來說就和神祗一樣的遙遠,他呆呆的搖了搖頭。
丹安揉了揉太陽穴,忽然覺得有點頭疼:“利昂山谷的國王,和她的王后,在前段時間被人謀殺了。我就是出來尋找那個兇手的人。”
“啊!那哪個在樹林中和你交手的……!”少年剛剛出聲便被人捂住了嘴。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丹安的手掌大得可以捏碎撒緋的整個腦袋,他儘量放鬆了力道:“你不要出聲也不要大驚小怪。看著我仔細聽著。”他放下手,鄭重說道:“進城後,我需要進宮一次。我在城裡的身份很高,所以要進入皇宮打聽是誰毀滅屠殺了你的村子並不是難事,但我不能把你帶進皇宮,這太危險了。”
“哦……”撒緋木然的點了點頭,半晌又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你真是蠢呆了!”丹安低吼:“能夠派遣士兵出擊的人都在宮殿裡,你覺得要是我帶了個被下令屠殺全村但是逃出來的生存者進去會是什麼下場?你是要去送死嗎?”他看著眼前未退淨稚嫩和無知的少年不覺氣結:“總之,我下過保護好你的誓言,你只要相信我會保你活到可以親眼見到你的仇人的那一天就行了。”
撒緋點點頭,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幾乎站不穩的巨大傢伙,還是沒忍住加一句:“那你呢,你不會有危險嗎?”
丹安氣得失笑:“你放心吧,在這城裡能打敗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小夥子。總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你的遭遇,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你是跟家人一起隨著漁船進城來開開世面,我會安排你住進安全的地方,不要出外也不要和陌生人交談,知道嗎?”
“但我的家人都死了啊……”
“這叫做撒謊!”丹安咆哮道:“你最好學會這一門藝術,小子,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話。”
撒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看著丹安凝重起來的臉色,似乎也明白在他們眼前的道路的艱辛和困難。一夜之間的家破人亡也讓他從未經歷過磨練的心慢慢的堅強起來,總之,眼前偉岸高大的男人似乎無可不能,他的眼光和養父一樣的堅毅強大,也有著足以讓人信賴的真誠。而就算沒有,除了相信他自己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時,船上響起了沉重悠久的號角聲,水手們吆喝和腳步聲在周圍彼此響起,他們費力拉滿了巨大的帆布,全力往前駛去。丹安和撒緋同時站起身來向前方看去,只見亞達噶皇城巨大的輪廓逐漸逼近。
一座棕紅與金黃交織的龐大城市,從西到東斜型延伸,在最頂端的東邊可以見到圍繞著皇宮的月桂花林,深淺不一的細小花海隨風飄曳,時而帶來一兩朵破碎的花瓣到船上。西邊和宮殿遙遙相望的是主神廟和大祭壇,高高在上的勝利女神像高聳入天,在青灰銀白的煙霧繚繞之間俯瞰大地。
無數錯落盤桓的樓房在迷宮一樣的鵝卵石街道中起伏,有方形堡壘和巨大圓塔,也有破爛的磚石小屋,整個撐死擁擠而熱鬧地一致呼吸著鹹味的海風,灰塵的煙味,和月桂花的清香。
它比撒緋想象中還要無限龐大,隨著船隻的逼近,無數面龐大而繽紛的帆布出現在視野裡,面面都在風中飄揚漫卷,如掛滿了雲朵的天空。那是個停泊著無數船隻的港口,一艘艘船隻凌亂地停在海上,如在休息的巨人。
正值中午,火辣的太陽照耀在光波粼粼的海面上,繁忙喧鬧的人聲遮蓋住海水和大風的聲音,撒緋睜大眼睛和嘴巴看著眼前繁華的港口,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忙著卸貨捆繩的水手、站在碼頭招呼著來往人群的客棧夥計、穿著昂貴袍子等著自家船隻到港的老闆、花枝招展的迎接客人們的賣笑女、還有各種賣著雜貨而來回穿梭的商人們;他的耳邊被洪流般的人聲鼎沸而淹沒,眼底也被五彩繽紛的色彩給佔滿。
“歡迎來到亞達噶皇城,黑魚村的少年。”旁邊的丹安已經恢復了姿態,站得筆挺而眼神凝重的低聲說道:“從現在開始,緊跟著我,不要多說一句話,多跨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