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毛和枯葉那般輕盈,隨著風飄揚飛蕩而旋轉,遠離了亞達噶皇城。
穿過雲,渡過海,他看到了古德貝格伯爵的領土以及守衛著它的雅鹿山谷,以及聳立其中的阿古斯山,它被繚繞的銀白雲帶所包圍,在耀眼的陽光下散發著璀璨的青藍潔白的光芒,他從空中俯瞰著它依偎而眠而延長至天際的山巒,以及山腳下綠蔭美麗的樹林和草原。
忽然,他看到了一朵迅速飄動的雲,他定睛看去,卻發現那其實是由他們雅鹿山谷的勇士們世世代代誓死守護的神駿馬群,正集體以閃電般的速度往東邊狂奔而去。它們每匹都是潔白如雪,姿態優雅高大的駿馬,如銀霜的漂亮皮毛在陽光下閃爍著華麗的光澤,剛健雄壯的四蹄揚起了陣陣泥土和雜草,姿態威武昂然,速度如馳騁狂風的神祗。
丹安想要大喊並且追上它們,他從未見過山谷中所有的神駿聚集在一起的奇景,成千上萬的馬匹如一張巨大無比的白雪地毯,以極快的速度覆蓋了整片綠色的山谷,並且往前移動著。
停!停下來!你們要去哪裡!丹安聽到自己的聲音消失在如雷貫耳的馬蹄聲裡,他驚恐地想要追上它們,他知道一旦這些神駿離開由他們守護的雅鹿山谷,便立即會被各國的權勢捕捉而利用,因此想要立即追上它們避免其突破山谷的邊緣。
停下來!停下來!他大喊著,但是聲音卻消失在如洪流咆哮一般的蹄聲裡,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前駛去,卻忽然失去了平衡,從半空中流星般的跌了下去。
“……嗚!”丹安痛苦地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只見半張臉出現在自己頭頂上,欣喜地看著他。
“你醒了?”一個剛剛成為少年的孩子,有著淺褐色的蓬鬆凌亂的頭髮和海水般的水藍色眼睛對上了他的;他一手扶著丹安起來,另一隻手正拿著一張盛滿了水的樹葉,慢慢地抵向他嘴邊。“您先喝點水。”他幫著他坐起身來靠在後面的枯樹幹上,丹安看向四處,發現他們離自己倒下的道路旁並不遠,只是被茂密的樹枝和草叢給遮掩起來了。夜幕已經降臨,樹林裡響起了細細碎碎的夜間動物的低吟呼吸和來回穿梭的腳步;少年在不遠處生起了火,丹安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放在周圍,就連劍都被收鞘而平平穩穩地放在一旁。
火焰的光芒不斷的跳動,把他們的影子投在了樹林中一直拉長,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在叢林裡徘徊,但即使周圍的環境只是危險的黑暗,在火上烤著的野蘑菇的香味和篝火的溫暖還是讓丹安安心了下來。
諸神在上,丹安差點就笑了出來,自己還真他媽的走運。
他試圖動了動,卻感覺肩膀和胸口都灼熱刺痛,不覺皺了皺眉,少年見狀急忙上前擺著手:“哦,不不不,您還不能動,我也不知道這些草藥是否有用。”他抓了抓凌亂的頭髮,不好意思地說:“我是照之前看過別人包紮的方式做的,您是我第一個真正包紮過的病人。”
丹安並不說話,只是用還能動的手摸了摸胸口,見有一層溼溼的草藥塗在傷口上,還有另外一種葉草覆蓋,最後才是用布包紮起來,他用指尖沾了點入口,味道略苦涼爽,不覺點了點頭,用嘶啞的聲音道:“沉血草。你做的很好。”他看到眼前少年的衣襬有被撕裂的痕跡,不覺心中一暖:“感謝你,孩子。”他咳了咳清清嗓子:“我是雅鹿山谷的丹安·艾達因,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名字將是你的債務,只要你有需要,這個名字將為你做任何事情。”他微微點頭致意,把右手放在心臟上起誓。
“我……我叫做撒緋。”少年似乎並不是很習慣這樣的敬意,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地下:“對不起,大人,我沒能救活您的馬……它被砍掉了雙腳,似乎失血過多而死了。”他再次抓了抓頭髮:“我拉不動它,就用葉子和石頭把它覆蓋了起來。”
“這樣就很好……嗚……”丹安坐直了身體,拉到傷口不覺呻吟了一下:“你住在這裡附近?”
“我……”撒緋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垂下了眼眸:“我住在海邊的村子裡……至少,曾經是這樣。”
“哦?”丹安挑眉。什麼叫做曾經是這樣?他看向少年等他繼續說下去,但對方似乎並不希望繼續這個話題而沉默了下來。
兩人相對無話,撒緋用樹枝去撥了撥旁邊的火,被燃燒起來的枯葉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在這一刻,樹林的夜間聲音彷彿都活了起來,不遠處有溪泉潺潺流過,貓頭鷹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動物窸窸窣窣的腳步都隨著風忽隱忽現。丹安靜靜地打量眼前的人,他發現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孩子,有住在海邊的人民們普遍的古銅色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