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多說了,這些我心裡有數了。”衛臨瀟打斷沈媽媽的話,“既是這樣,也不必讓她們去打聽了。”
來籠去脈,她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既成事實的事情,只要接受就好了。
“二少奶奶打算怎麼辦?我看……”
衛臨瀟起了身,撣了撣衣裾上不知何時沾上的灰,邊走邊徐徐說道:“打算怎麼辦?那孩子到底是二爺的骨內,沒有放在外面養著的道理,擇個日子接回來就是了。”
就這麼接回來?
“可……”沈媽媽欲要說什麼,一時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衛臨瀟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沈媽媽一眼,原本淡淡的臉,一時突然就笑了起來:“這天氣,下了場雨,倒不那麼悶熱了,竟涼絲絲的。”
那笑,就如那雨後晴空般,一時愰的沈媽媽恍了神,待她回過神來,衛臨瀟已走了出去。沈媽媽便立在門口看著二少少奶奶回正屋裡,那嫋嫋亭亭緩步離去的背影,被遊廊裡掛著的燈籠光影,拉得長長的。
沈媽媽就覺得心中莫名的酸漲。等衛臨瀟進了屋,素妗剛好端了盆熱水過來,看見沈媽媽怔怔的站在門口,便一臉詫異的問道:“媽媽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沈媽媽這才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這才道:“沒什麼,把水放下,你也早點歇著去吧。”
素妗不明所以,進屋子放了水盆,見沈媽媽懨懨的,就問:“媽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去跟二少奶奶說一聲,給您到醫館裡請個郎中過來看看?”
沈媽媽忙道:“哪裡是身體不舒服?我這是想事情呢。就是真病了,哪有下人半夜三更的去請郎中來看病的道理?你這孩子越發沒規舉了。”
素妗就有些委曲,可又不敢說什麼。
沈媽媽見了,知道自己話說的重了些,素妗也是關心她。也知道是自己因擔心二少奶奶,心中不舒服,卻把這氣撒在了素妗身上,見她那張原本清麗可人的小臉此時一臉的苦相,倒笑了起來:“算了,趕緊歇著去吧,也別在這裡招我煩了。”
素妗見沈媽媽笑了,這才鬆了口氣,笑著站到沈媽媽身後給她捶背:“媽媽沒事就好。您累了一天,我給您捶捶。”
捶了片刻,沈媽媽突然想起了,便讓素妗停了手:“去把你惜竹姐姐和幼楠姐姐給我叫來,我找她們說些事情。”
媽媽今天這是怎麼了?
素妗不敢再問,忙應了聲去了。沈媽媽便先洗了臉,過了片刻,惜竹和幼楠便進了屋。沈媽媽讓她們坐了,就開門見山把衛臨瀟剛才來的事情說了。
二少奶奶,已經知道了?
惜竹和幼楠相互看了一眼,卻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片刻,幼楠才道:“媽媽也不必擔心,我們二少奶奶不是一般的婦嬬,她那樣的氣性,未必會在意這件事情。”
就是因為衛臨瀟什麼表示也沒有,沈媽媽這才擔心,若真如別人一般爭風吃醋,她倒覺得這事好處理了。
當年沈姨娘……,也是一樣什麼話都沒有,可到底去的那麼早。二少奶奶,是她一手養大的,看似淡然,卻氣性剛烈,只在沈姨娘之上。若她真對二爺灰了心,怕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可女人生活在這世上,尤其是這樣的深家大院裡,沒有男人的扶持,那是寸步難行。自家的這位小姐,若說思慮謀略,未必就在二爺之下,可她畢間是個女人啊。
沈媽媽就嘆了口氣:“我找你們來,也不為別的,二少奶奶既然說要接外面的那位回院裡,那自是要接回來的,何況二爺既主動對二少奶奶說起,怕也就是這個意思。你們近些日子都小心服侍著,盡些心。也做做準備。”
頓了頓,沈媽媽想著白日和衛臨瀟說起的給張掖按排通房的事情,不禁看了惜竹和幼楠一眼,終究只是嘆氣:“你們交待素妗和問夏一聲,去漆姨娘和陸姨娘院裡打聽打聽,那聽荷,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二少奶奶不在意這事,我們卻不能做白眼瞎子。”
這事若是老夫人提起的倒還好說,偏是二爺主動提的,那意義又不一樣了。
惜竹兩人聽了沈媽媽的話,忙做了保證。
沈媽媽便打發了兩人。
這一夜,晴川院裡,主僕幾人,都是輾轉反側。
第二日一早,天色麻亮,張掖輕手輕腳的起了床,衛臨瀟睡的醒,也便醒了,見張掖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她的樣子,不禁睡眼星松的笑了。
張掖起了床,聽到身後輕笑之聲,回頭一看,見衛臨瀟一雙迷迷濛濛的眼,正笑看著她,